璐,你放假有没有去看电影,最近蝶衣小姐拍了一部电影,你看了没?”
正在收拾新书的张小蝶,手一颤,把头压得更低了。
白若兰另一边围着的徐璐也立刻接过话题道:“哎呀,蝶衣小姐有新电影上映?可巧了,我没机会去看,我爸妈带我出国旅游了。”
吴美丽对着张小蝶夸张得笑起来:“有些人不像我们这么好命,又是看电影,又是出国旅游的,她们怕是连学校发的黑丝袜都舍不得穿。那天我就看到有人,刚拿到新校服就送去杂货店卖了。我猜说不定还能挣回一块钱,那可了不得,可是她们一个月零花钱呢!”
徐璐惊呼道:“哪来胆子这么大的人?你可别骗人!难道她们不怕被学校知道了,开除她们的学籍?”
围观的女学生纷纷附和:“开除了正好,我们再也不用忍受这些臭虫。”
“这种人就不应该来青城女中学,真是败坏了学校的清誉。”
“想一想,竟然要和这些臭虫呼吸同样的空气,我简直要晕倒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张小蝶抖着肩膀,双手捂着脸趴在座位上,看不清楚她的脸色。姚纤纤听见了身后的动静,也发现了她拼命压低嗓子抽噎的声音。
青城女中学除了招收一些家境优越的女学生外,普通人也可以通过参加入学考试获得录取通知书。姚纤纤就是这么考进来的,而张小蝶也是。至于,张小蝶为何处境这么艰难,姚纤纤觉得或许张小蝶本身也应该承担一定的责任。
下午没有课,姚纤纤收好了新发的课本和校服,站起身,座椅发出哧拉的声响,眼前的哄闹声顿时一静。
白若兰好看的丹凤眼平静地注视着姚纤纤,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姚纤纤却没有抬眸回应她,径直拉开椅子走出去,走出一米远后,她回过头喊张小蝶:“张小蝶,你走不走?”
张小蝶仓皇失措地抬起脸,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愣愣地望着姚纤纤。姚纤纤冷漠着脸:“再不走,赶不上电车了。我不会等你。”
说完转身离去。
张小蝶似乎才反应过来,连忙胡乱收拾了书袋,跑了几步跟上去,经过白若兰那群人的身边,突然瑟缩了一下。一抬头姚纤纤已经快走出门口了,她才着急起来,连忙追上去。
出了大楼,姚纤纤停下了脚步。张小蝶隔了两米远,一直紧紧缀在她身后,连喘气的动静都不敢放大声。一见姚纤纤停下来,她连忙也止住脚步,怯生生地望着姚纤纤的背影。
“你走吧,我还要等我邻居。”姚纤纤冷冷说道。
许久,一个不比蚊子叫声音大多少的音量响起:“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等?”
“你又不认识她,等她作甚。”
“哦,”张小蝶失落地一步步挪动脚步,离去前小声道谢,“今天的事,谢谢你。这是我哥说的,对待好心人要及时道谢。”说完似乎害怕姚纤纤的反应,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飞快地跑掉。
远远地,苏雯丽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纤纤,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啊?”
“走吧,回家。”姚纤纤表情十分冷淡,无意多说。苏雯丽知道她的性子一向如此,也没多事,一路上都在不停表达对新校服的喜爱之情。
等二人走远了,张小蝶才从花坛之后缓缓站起身,眼神幽幽地望着姚纤纤离去的身影,长长叹了口气:“张小蝶,死心吧!你这样的臭虫是不会有朋友的。”
第八章
严格来说,白若兰并不是青城白家的正牌小姐,她与白雪是隔了好几房的堂姐妹。当年白若兰父亲早逝,她母亲日子过不下去就到白公馆投奔,白先生与太太便收留了她们母女。
白若兰母亲戴氏留在白公馆照顾几位公子和小姐,而年幼的白若兰亦被允许陪伴白家唯一的千金白雪,同她一起玩耍上学读书。走出白家公馆的大门,不知底细的人,便把白若兰也当做白府的千金小姐,她的身边不乏奉承之人。
白若兰下课后坐着司机的车回去,铁门缓缓打开,迎面是一栋带着大花园的三层楼洋房。刚进门,便听见客厅里白雪吵闹的声音。
白若兰压下心底的淡淡厌烦,十分自然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意。过年时,白老爷曾提了一句,可以正式收养她,将她记入家谱。白若兰告诉自己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她笑着朝白雪迎过去,扶着她的胳膊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雪儿脚不舒服吗?”她蹙眉担忧道,“还是找个洋医生再看看,或许雪儿的脚伤还没痊愈?”
白涛扶额:“她这哪里是脚伤没好?她都快翻天了。”
“若兰姐姐,你回来了,快来帮我评评理,”白雪撒娇地摇晃白若兰的手腕,“人家要当新青年,追求进步,这一家子人偏偏一个个都拦着我,真是把我气死了。”
白若兰一头雾水,仍旧劝道:“有话好好说,别着急。”扶着白雪坐到沙发上。
“这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什么时候能学学你若兰姐姐!我不要求你温柔贤淑,起码别给我捅娄子。”白太太对这个女儿也是一阵无语。
白若兰没有得到答案,只能看向一旁站着的母亲。戴氏连忙道:“雪儿不知从哪听说,国外的洋人小姐都是留短发,她就一定要把头发剪了,说是要剪得比二公子的头发还短。”
“若兰你帮我劝劝你妹妹,头发都绞了去那是出家人才做的事情。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他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