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上前两步,握住了她的手。
是手,不是手腕。
他的五指拢住了她的五指,敏感的指尖在传递彼此之间的暖意。
“你,生气了?”方振尧打量她的脸色,微不可见地深呼吸后说出了准备了许久的托词,“我们这种情况,以后肯定频繁在一起,别人误会是这种关系,会减少很多麻烦。”
他不好意思说,是他那晚被看见和她举止亲密,那个大嘴巴的值班医生第二天就嚷嚷得众人皆知了。
好在当时章歆冉管着他的下半身,几乎陪他在手术台前站了一天。
“喔。”章歆冉听得更清晰的是他那句“误会”,刚才还有点像温泉里咕噜噜冒着泡的心情立即就安静下来,说不清是啥滋味。
“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她伸手拍了拍方振尧的肩,这个动作很有分量,前提是穿着球鞋的她必须稳稳地垫着脚尖,“姑娘我回去滚床单了,你昨晚睡得晚,等会换班早点睡。”
她转过身,很潇洒地背对着摆手。
刚才要不说句荤话,她都得扯着方振尧的脖子让他还她清白了。
妈的,只管撩不管负责的混蛋,没那意思带老娘到处吃香的喝辣的干啥,没事开着跑车跑到老娘宿舍楼底下又收拾得人模狗样的干啥,还管我有没有穿鞋,姨妈来了疼不疼干啥!
人家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都是耍流氓,这流氓都耍得能凑一个城管了!
她一句愤愤念叨,上了公交车还想吐槽,干脆就点开了朋友圈,翻了翻就看见了自己发的上一条。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看着别人安安稳稳顺顺利利,轮到自己就崎岖坎坷艰难险阻,表面上为他人的成功祝贺有加,实则心生艳羡乃至嫉妒发狂。可以为远方的姑娘成为王妃编一段佳话,却不能容忍邻居家的母鸡多下一个蛋。
我大概就是心胸狭窄无知贫乏的卑鄙小人。】
写这段的时候,她坐在冷风里,还没有接到方振尧的电话,满心满眼的郁卒无处消散,堵心堵肺地哭不出来,真有种世界都抛弃她的感觉。
然后挂了他的电话,挨着饿坐了会,也会滚回寝室去了。
那时他是怎么安慰她来着?
章歆冉想了想,但却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方振尧刚从医院回来,听她说了几句就要来找她。
大概就是他拿车钥匙的那点动静,把她从那个小黑屋里揪出来了,就算还是卑鄙小人,也能抬头挺胸活在太阳下。
因为她嫉妒,甚至她愤恨,却也从不亏欠。
一想就想起某人。
章歆冉心下烦躁感更强,退出自己的页面去刷新别人的喜怒哀乐。手指还没动几下,就刷到了一条算得上是大新闻的消息。
高中时被她们班大部分女生引为男闺蜜的那位,宣布脱单了。
第三次。
下面的评论已经炸了,大部分都是在呼唤他前两位脱单对象的,其中险恶用心可见一斑。
章歆冉看完之后的第一个动作,低下头去闻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很好,很棒,都是单身狗的清香。
然后她手指翻飞,飞快地发了条新的朋友圈。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站在阳台上思考了一整个晚上,看着天边破晓的晨光,抽着雪茄叹了口气,弯了我笔直的脊梁抱头呻/吟,到底……礼金要包多少?】
评论不过两分钟就呼啦啦涌进来好几条,大部分都是对她表示称赞的,并表示红包里填充一毛纸币就好,小部分的几个损友,则表示等她脱单时可以加大红包份额。
她一一回复,往来几句,居然也就坐完了挺长的回程。
下车时的心情还颇好。
在寝室楼爬楼梯的时候,握在手里的手机一震,又有人给了回复。
【方振尧:那个时间,你不是在管着我的下·半·身?】
章歆冉立即就在楼梯上站住了,回过神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那位男闺蜜发那条朋友圈的时间。
12月3号,下午3点多。
好,没错,那天从上午十点到凌晨三点,她都在管着方振尧的下半身。
他没撒谎。
然后,她再低头去看,朋友圈已经炸了。
不知道是他们共同好友中的谁截图发了条新的朋友圈,她的手机震动得像是得了癫痫。
发过来的私信都要塞爆她的内存。
【我的基友很会秀恩爱:你老实说,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我的基友很会秀恩爱1号:进度快得吾等甘拜下风,我只想问一个问题,这位的名字是真名吗?看着该死的眼熟啊!】
【我的基友很会秀恩爱2号:这主权炫得……章小冉,过从三七到三八的感觉如何?看着话,还是个生嫩的小鲜肉呢,要是感觉很好,那八成得换个新型号了……嫩生生的小黄瓜啊,你为什么没长大~】
【我的基友很会秀恩爱3号:报上尺寸,帮你团购杜蕾斯,包邮喔,亲!】
……
噼里啪啦的一堆。
章歆冉看了几个,决定回寝室找到凳子坐下来,下盘稳健了再回复。
然而她一抬脚,绵软无力的腿就支持不住,往后仰倒,滚下了楼梯。
直觉地双手抱头护住脑袋的那一瞬间,她脑海里唯一清晰的那个念头就是——完了,我居然一点都不想否认。
暧昧吧,流氓吧,我就不否认了!
第三十章
方振尧曾经看过一个很有趣的论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