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了不下三遍,方海粟摇摇头失笑,把碗上残留的水渍擦干,一一放进碗柜,又洗了手,才端着早切好的水果出来。
他看了窗外一眼,远处的天空积着一团黑云,似乎随时都会往这边压过来。
“好像要下雨了。”方海粟弯腰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又打开了电视,“待会儿我送你去车站,下楼买把伞带着。”
蒋斌点头,笑着看他,语气有些无奈:“对你自己也上点儿心吧。”
方海粟这人看似活得j-i,ng致,实则不然。两人还不相识的时候,蒋斌就发现了。
漂亮的人总是格外显眼,不管男女。
蒋斌第一次看见方海粟,他穿着白衬衣,坐在能容三百人的大教室里被两个女生要联系方式,表情先是有些局促,然后便是抱歉地拒绝,安静又果断。几乎是一眼,蒋斌就记住了这个好看的年轻人。
不知是什么奇怪的效应,之后,蒋斌总会碰到他。同行的学弟偶尔随着蒋斌目光看去,捕捉到的身影十有八九是方海粟。
学弟以为他很有兴趣,特意打听了一些情况,于是乎蒋斌便得知不少事情。比如那人叫方海粟,是来留学的新生,在学校总独来独往,没课就出去打工,平时几乎不参与留学生的聚会活动,来回穿着三套样子差不多的衣服……
总之,和蒋斌的第一感觉相差甚远。
听他用英语交流不仅无障碍,还没什么口音,以为他待了蛮久,没想到才来;看他姿态自信,却发现他不交友,独行在校园;觉他气质干净,是个讲究吃穿的,不料人家过得这么随意。
两人正式相逢,是在方海粟打工的餐厅。
蒋斌进去的时候,方海粟等在柜台边,听后面坐着的中年男人说话,男人的妻子在旁边喝水,听到某个地方突然笑了起来,方海粟有点儿不理解笑点何在。
蒋斌就坐在离柜台不远的位置,恰好听见了,看方海粟神情略迷茫,又似乎不太好意思问,便主动过去用中文在他耳边解释了一通,最后耸耸肩:“英国人的幽默。”
方海粟后知后觉地点点头,笑道:“谢谢,长见识了。”
“我是蒋斌,就在隔壁学校,你也是那儿的学生吧?”
“是,我新来的,方海粟。”
这个时间点,餐厅还没到忙的时候,蒋斌便拉着方海粟聊了许多,期间话题都抛得很是自然。
后来两人在学校又碰见了几次,联系便多了起来,慢慢也就成了朋友。
蒋父在英国有生意,蒋斌小时候放寒暑假总跟着去玩,等他上高中时,蒋父把重心全放在了英国,就干脆让他去那儿读书。这样一来,蒋斌几乎没有不适应的阶段,因此,对于方海粟的诸多疑问,他大部分都能解决,方海粟挺感激他的。
“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差点儿忘了。”蒋斌大步迈到玄关开行李箱。
方海粟笑:“什么东西?”
“前段时间飞德国带的。”蒋斌拿出礼物,递给方海粟。
是一套系列钢笔,各种颜色,模样无二,整整齐齐排列在笔盒之中。
方海粟看着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么多!”
“用不完就收藏,像你冰箱里那块心形j-i蛋那样。”蒋斌打趣道。
“……”
13刷脸六
能让人跑到机场去接的朋友,一定关系匪浅。江遇之琢磨着是方海粟在英国认识的人,想到这儿,一种遥不可及的陌生在他心中蔓延。
“喂?哥,找我干嘛?”江清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上午军训没接到。”
江遇之道:“军训没晒脱皮吧?”
“没,有话快说,室友等我去吃饭呢。”那边有点儿嘈杂,隐约还能听到有人在叫江清风。
“妈的同事和方海粟什么关系?”
江清风接过室友递的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走一边回答:“好像是海粟哥的姨妈,听妈说,她就在这儿待一年,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江遇之估摸着这关系还算亲密,道:“话说,相亲的时候,牵线人会提供一些必要的准确信息吧?”
江清风转了转眼珠子,拖长了声音,不确定道:“嗯……吧。”
江遇之想了想,道:“我记得你在手机便签里存了一些东西,到时候发给我。行,好好军训,挂了。”
江清风把手机收好,将刚才没头没尾的对话细细回想了两遍,似乎摸出了一点儿门道,吃完饭回宿舍,就把便签截图发了过去。
截图上的信息很基本,都是些诸如年龄、身高、学历等的硬件条件,看不出什么花来。
反而是后头跟着的那句话比较有诱惑力。
“上回我跟海粟哥聊了很多他在英国的生活,想知道可以问我。”
江遇之毫不犹豫地发了个红包过去:“咨询小费,不足挂齿。”
寝室内一点半的闹铃转移了江清风的注意力。要糟,中午没睡,下午崩溃,他哥真是个磨人的小妖j-i,ng。
江遇之三点多就结束了手上的工作,跟高宁打个招呼便回家了。
先是几颗雨点砸下,像出来热个场,转瞬正主露面,暴雨突至,路上的行人纷纷跑远,车流激起一地的水花。
车外雨声哗啦,江遇之眉头下意识地锁着,似乎是嫌这变天来得猝不及防。
方海粟看蒋斌进了车站才离开,他没急着回去,便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前行。
突来的夏雨给城市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