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喝酒,既喝不醉,又徒然增加许多痛苦。”
“沈娘的心情,有什么不好。”她妖娆一笑,“不如王爷陪小女子喝上几杯?”
“美人劝酒,怎么能拒绝?有劳沈娘备一桌好饭了。”
沈娘当即举起手臂,双手拍了三声。只见檀木香门打开,走进来了婢女巧巧。她便吩咐一声,教巧巧准备来一桌好菜。
那婢女身材小巧玲珑,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模样喜人。她打着万福,清脆脆地回答道,“是,沈娘。”
不一会儿,几位天仙般彩衣飘飘的婢女们,手捧玉盘依次而入,将珍馐美馔摆满了一张圆桌。安西王的确是饿了,也未客气,拿起乌木镶金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沈娘斜倚在桌子上,摆摆手让丫鬟们都下去了,自己只瞧着王爷。
“你既不掏银子,白白喝我的酒,吃我的肉,我要你帮一个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沈娘为他斟酒边说。
安西王觑了她一眼,笑意道:“你要我帮什么忙?”
“那个秀女孟青箬,是一个故人托我照顾的,我沈娘竟把人家小姑娘照顾到监牢里去了。只好求求你安西王,肯张张口,”她这样说着的时候,已经为赵熙夹了一块烧豆腐在嘴边,喂他吃了道,“这送到嘴边的豆腐,不吃白不吃哦!”
赵熙无奈一笑,心里纳闷,“孟青箬能透露那把刀是倭刀的消息,我查还来不及,怎么这沈娘也替她解围?这个丫头,莫非跟江湖人士有什么勾当?”
“这位孟家小姐,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你沈娘出口帮忙。”
“她不过是个官家小姐,不过孟家夫人跟我有些交情,但她已经退隐江湖,如今只想做个官太太。
安西王自顾自地吃起了菜,道:“恐怕没这么简单,昨天有人为她劫狱,今天她又说出个……命案的线索。”
“哦?”沈娘疑惑问,“是柳大人的命案?”
安西王边吃着“嗯”了一声,咽了口酒问:“最近江湖中,有没有关于倭人的消息?”
沈娘神色一松,回答说:“王爷问得好巧,昨天就有个倭人的新鲜事儿……”
眼见得她故意卖关,安西王停箸盯着她催促:“到底什么事儿快说。”
“你答应帮我,把那小丫头从监狱里弄回蜀州去,我就开口告诉你,否则我沈娘保证,你到哪儿都打听不到这消息。”
她说完,就听到敲门声,只听门外巧巧喊道,“沈娘,该上灯了。”
“进来吧!”沈娘以手支颐在桌子上,看着六位婢女在巧巧的引领下进得屋来,且点亮屋中的几处烛灯,又放在桌旁两个小山碎玉高脚烛台。晶莹晕染的烛光,平添了许多梦幻色彩。既点了灯,巧巧携婢女们拜了礼,静悄悄退出去又关了门。
“那位孟秀女……很奇怪,”赵熙在脑子里搜罗了一遍,才找到这个形容词,“她进宫就敢得罪梅押班,落到如斯田地,出宫回到蜀州,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沈娘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宫里人消息说,这件事最后还是要看太皇太后的意思,可这太皇太后到现在也没表态,王爷可知道她是几个意思?”
“秀女初选那天,太皇太后有意收拢她,谁知道她自己不争气。眼下,太皇太后既然不出手,想必是要交给朱太妃来处理了。”
安西王认定朱太妃会将孟青箬驱逐出宫,只不过朱太妃既然有意折磨孟青箬,恐怕不会那么早放她出了皇城司的大牢。“小王答应你沈娘,明日就向太皇太后求情,尽快放孟秀女回家去。”
“好,沈娘敬王爷!”她说着倾杯而尽,才婉转起身,附在王爷耳边,絮絮地说出江湖上关于倭人的一件奇事。
她所说的这件事,就发生在醉梦池。
昨日夜里,沈娘在账房看帐,忽有巧巧来报,说有个客人强闯上了瑶台。
醉梦池最近接了几单大生意,派出去一些刺客中的好手,但剩下的十二个人中还有游龙公子龙望、太行神刀齐梁子、神武掌传人张斌,虽然他们都是少年才俊,也绝非泛泛之辈。可是,沈娘赶到的时候,看到他们已经被打得昏了过去。
游龙公子的脸,已经被打得肿得像泡了三天的尸首。沈娘拧着眉,招手让下人们将他们通通抬往后院去,自己则一手轻提了红罗裙,一手端了酒壶酒杯,袅袅娜娜的走上瑶台石阶。
她推开门,看到一位半身倚坐窗上的男子。月光洒在他身上,而他仰望着月亮。他那一身束腰的灰白的武夫衣裳,一头凌乱的发型,带着几分落魄,也带着几分沧桑。
沈娘在那一刻,恍惚了。她只觉得,人间有些相逢,只是天涯同沦落。
“你要是想跳楼,那地方实在不好。想死,沈娘帮你,挑个好地方。”
他回过头来,只见苍白的月光中一张苍白的脸。
“你就是沈娘?”他的声音满是疲惫的沙哑。
“这些年,醉梦池的客人越来越多,找我的客人,实在是越来越少了。”沈娘取出一个酒杯倒满,自嘲道。
男子看了看眼前泛着月色的酒杯,看了看身边一身红装的沈娘,道:“你是不是能找到安西王?”
“真是醉话!”沈娘面无表情地将酒饮尽,回身又执壶倒满新一杯,抬头说,“找安西王,应该去王府。”
“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只要你让我见到他,我会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秘密!”
“哈——哈”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