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坐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去。
恩窈“哦”了一声。
灯开了。
“是我。”庹西溪一抬脚,缩腿上床,踢了踢唐恩窈,让她往里挪一下,“你这屋太大了,暖气一停,冻死人。”
眶她双脚冰冷,伸进被子来,便贴在了恩窈腿上。
“喂喂喂!”恩窈叫起来。刚刚她猛的一睁眼、一起身,搞的自己先晕头转向了。这会儿被西溪这一折腾,立时清醒了很多。心里是明白的,不是晓琪。她昨晚是思前想后,想多了的缘故。她往里挪了挪,分了半边被子给西溪,翻了个身,说,“你不睡觉发什么疯。”随手丢了个枕头给她,“沙发上去,别闹我。”
西溪把枕头一把摁在了恩窈的枕头旁边,顺势倒过来,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问:“刚刚怎么开口就叫晓琪?”
澡恩窈没说话。
“问你话呢。”西溪又踢了她一脚。刚刚恩窈一声“晓琪”叫的她反而哆嗦了一下,所以急忙的开了床头灯。
恩窈折过枕头,捂住耳朵,说:“你满身酒味,臭死了,去洗干净我再和你说。”
“臭什么臭,我洗好了才过来的。”西溪说。
恩窈松了下手,回头看她,果然发梢还都潮潮的,身上穿的是她的睡袍,不是昨晚她给换的那件。她忍不住骂道:“你是鬼吧?”
“你是猪吧?我进来那通折腾,又开冰箱又烧水,洗了澡吹了头发,冲了蜂蜜水喝了半天,你愣就是半点儿反应没有。还有你晚上睡觉连房门都不锁,你胆子不小啊……”西溪说。
“我在自己家里睡觉锁什么房门?”恩窈打了个哈欠,“我继续睡,你自便——别骚扰我!”
“骚扰你有什么好处似的。”西溪说着,手臂搭在床头。过了一会儿,问:“我怎么会来你家的?”
恩窈不想搭理她。还“怎么会来你家的”!
“嗯?”西溪追问。她半夜头疼的要死,醒过来找药,才发现不是在自己家里;好在以前在恩窈家里留宿,也总是睡在那一间,花了一点儿时间,总算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弄明白了反而睡不着了。
“骆驼,”恩窈看了看表,索性坐起来,两步跨下床,“我要是念着朴兴南哪儿点儿好,就是起码以前不管你醉到什么程度,他把你往肩上一扛就行了。管你吐呢胃出血呢还是死呢,都不劳我搭把手的。”
她从躺椅上拿起一件晨褛来披上,看西溪怔了一怔。
西溪问:“我昨天到底喝了多少啊?”
“看你现在这个德行,我估计你又刷新记录了。”恩窈把杯子里剩下的蜂蜜水喝光,问,“难为你能找着蜂蜜,我都不知道塞哪儿了。”
“不用找,就在饮水机下面那个储物盒里,我去拿杯子一眼就看见了。”西溪说。
恩窈点下头,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西溪靠着床头,好半晌,才开口,说:“你昨儿不是和我说,说我从来不提朴兴南——那是因为我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个人。”
恩窈看西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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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想一脚踢过去。“根本”就想不起这个人?真见鬼了。怎么会?
她挠了挠头。
也是。
起码,她唐恩窈这个二五眼是瞧不出庹西溪太多的异状来——庹西溪这个丫头,比她修养要好得多。换句话说,比她能装。朴兴南以前就说过,西溪,绝对的……绝对的什么?她记得自己当时在一边起哄,问朴兴南,西溪绝对什么了?朴兴南不肯说,只是望着西溪笑;西溪板着脸对朴兴南发狠,说朴兴南只要敢说出下面的话来,让他吃不了兜着。结果朴某人就很听话的不说了。
她当时觉得这两个人,真好。就那么好好儿的在一起,多好。
谁知道,朴兴南!
她曾发过痴,朴兴南即便是脱北入韩的,也不至于说,跟西溪结个婚,阻力就那么大吧?
她默不作声的发呆;西溪也是。
“我从跟他分手的那天起,就跟自己说了,把跟他的那段儿忘掉;所以,我有很长时间,我清醒的时候一定想不起来这个人。”西溪盯着天花板。
恩窈想起昨晚电话里,西溪那断断续续的话。
清醒的时候固然可以不想,理智小姐值班呢;酒精来了,理智小姐便让位给糊涂小姐了,实话傻话疯话就全秃噜出来了。
“我跟他现在半点儿关系没有。我不爱他了。”西溪说,“你知道吧?”
“我知道。”恩窈说,“你决定不爱他了。”
西溪沉默片刻。
也对。
决定,不再爱他了。
恩窈说,“这几年,我有时候能碰到朴兴南。”
“嗯。”
“他现在看起来挺好的。”恩窈强调“挺好”,然后说,“你知道我的意思啊,既然,你果断的和他分了手,他既然也已经跟他们家选定的那位结婚了,也就是认命了。你,到头来这又是何苦来的?”
“我不是故意的。就有时候会忽然想大醉一场。”西溪听着恩窈的话,说:“跟感冒病毒似的,这想法忽然就来了;倒也不严重,譬如小感冒,不吃药也能自愈。我习惯了。”
“我也跟着习惯了。”恩窈坐过去,“不过骆驼,你这回有点儿严重。”
“嗯,我晓得。而且我控制不了。所以我有点儿害怕。”西溪坦白的说。
“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忽然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