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生却没有在办公室。去。恩窈推了下门,没推开。她翘脚从玻璃门上的透视条内看进去,父亲的办公桌上很整洁。她轻手轻脚的在走廊上走着,一间一间的办公室看过去,偶尔有同事在加班,她不去打扰;也有人听觉灵敏些,抬头看出来,她也敲敲玻璃,只打个招呼——恩窈忽然觉得自己能感受到父亲每天特地抽出一点点时间上上下下走走停停看看问问的心情……她莞尔,把手里的报纸夹在腋下,走到了小会议室外,听得到里面有些嘈杂。这会议室隔音做的极好,站在外面仍能听得到声响,想必里面争论的很凶了。
恩窈站住。
“小唐律师?”
居恩窈回头一看,是这一层的行政秘书ndy。正端了一个大大的盘子。恩窈数了数,七个杯子,其中有父亲专用的,也有顾斯年那红色的手绘陶杯,还有个大一些的盘子,是精致的小点心。
恩窈悄声问:“你怎么也来加班了?”ndy今年已经四十有八,平时不苟言笑,着急的时候嗓门很大,从主任往下的同事她都敢吼,时间久了,年轻一点儿的律师都拿她当尊小神供着。
ndy撇撇嘴,说:“我又不是小段,没事儿和老公吵个架还玩逃家那一套。我是没办法,半夜三更我们家老张接主任电话就起来了,一宿不回家我不得过来看看啊?”
恩窈一乐,说:“那你快进去吧。”
“你等会儿再上来吧,我看他们顾得上要东西吃了,也就该讨论的差不多了。”ndy难得的对着恩窈微笑。
恩窈侧身,替他开了门。心内颇有点儿诧异:ndy可不是随便便肯对着人笑的——往日里小段偶尔也会说一句,不晓得张律师会有什么诀窍,博ndy一笑跟碰着头彩一般的难得。
赭ndy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又重重的敲了敲,才听到里面说“进来”。门一开,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恩窈闻到一股烟味,差点儿就跟着立刻叫出来了——这一晚上闷了多少烟啊!她当然没开口,里面唐锦生一眼看到她,说:“唐恩窈你进来下。”
恩窈跟在ndy身后走进去,打眼一扫,在座的七位除了顾斯年,剩下的几位个顶个儿都是资深大律师,而且脸上都红红的。恩窈逐一的打着招呼。ndy把咖啡杯派放完毕,顺手开了半扇窗子透气,悄悄的下去了。
唐锦生对着恩窈道:“你来的正好,去,买几份粥回来。”
恩窈以为父亲正经八百的叫自己进来,是有什么事情呢,没料到竟然是买粥,愣了一下。她心说要粥,叫外卖不就行了……
顾斯年见状站了起来,笑道:“还是我去吧,师父。”
“不用,让恩窈去,她知道我们的口味——我们把剩下的这点儿讨论完。”唐锦生说着啜了口咖啡。
恩窈对顾斯年摆摆手,出去直接走到ndy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来便拨了粥店的电话,电话一通,她细细的交代着都要什么,然后dy,问她吃早点了没有,ndy便说:“看这样子,今儿弄不好得时候了。”
恩窈点点头。
听到会议室门响,顾斯年一路小跑往卫生间去,恩窈转了个身,待顾斯年出来洗手,她倚在门边,问道:“怎么回事?”
“你吓我这一跳!”顾斯年洗着手,“你那儿忙的脚不沾地,还顾得上问这怎么回事儿?难怪师父让你买粥。”顾斯年开着玩笑。
恩窈打开报纸,对着顾斯年,问:“这个?”
“不是。你别挡着我呀。”顾斯年烘干了手,想出去,见恩窈堵在那里,便往旁边迈了一步。
恩窈也挪了一下脚步,仍是拦着顾斯年的去处,继续问:“谁负责啊?”
“反正不是我。你别问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还防着我,怕我泄密啊?”恩窈皱眉,“到底接没接啊?”
“防着你!你那点儿侦查能力,还防着你!”顾斯年被恩窈缠住,无奈的看着她,说:“知女莫若父啊知女莫若父!我就说昨儿一起叫上你来,师父就说不叫你、回头你也一准儿憋不住要问清楚,索性让你多睡会儿。这么好奇你自己问去啊!我现在没空理你。”
“顾斯年这下你抖了啊。”恩窈掐着腰,“你成嘛?”她说着给顾斯年闪开了空间。顾斯年倒站着没动,转开目光,过了一会儿,才看着恩窈说:“成不成都得我上。谁让我专门来这个‘黑黄赌毒’呢?”
“要帮忙说一声啊。我手上案子最近都差不多了。”恩窈卷起报纸。
顾斯年一笑,拿拳头捶了一下她的肩膀,“得!你没看见那会议室里?那是什么阵容啊——你可别妒忌我啊,下回你别有洁癖,也就有这样的‘黑黄赌毒’的客户给你了。”
恩窈看着顾斯年的痞样子,笑了笑,说:“我倒不担心你这个赌案子,我担心你那个黑案子。”
顾斯年仰了下脖子,好像在舒缓他酸了的颈部肌肉,没说话。恩窈抽了抽鼻子,轻声说:“我知道你是不能说,偏生看这样子你们还不想让我掺和……”
“你掺和这个没好处。”顾斯年打断她。这会儿脸上没什么嬉皮笑脸的表情了。恩窈嘟着的嘴巴小猪一样转了个圈子,眯眯眼,说:“真没意思,我兴冲冲的上来,还想分一杯羹呢……”
顾斯年皱眉,“你可真讨厌。”
“嘿!”
顾斯年又仰了下脖子,瞟了一眼恩窈手里的报纸,说:“林方晓这回才叫抖了呢。”
恩窈笑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