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窈笑了一下,她一侧脸,从方方的舷窗看出去,看得到旁边游艇上柔和的灯光。去。她上来的时候不单单是看到了“”……此时那舱内的灯光下,又是怎么样的一副模样?
是不是也有人像她这样,总想着这边的灯光?是不是也有人像她这样,想要在今晚寻找点儿什么,比如说,答案?哪怕就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的?
也许有,也许没有。不管有没有,她,不急。
于是她又笑了一下,看看和皓皓。
眶“上次我们就说过,你知道我一些,我也得知道你一些。”和皓皓捕捉着唐恩窈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抿了一口清酒,微笑。黑亮的眸子里,波澜不惊。
恩窈听了,淡淡一笑,“不错。不过,”鱼子酱沾在舌尖上,有股子鲜香俘虏了她的味蕾,说出的话便有些甜糯,她说:“那么,又怎么样呢?你考察我这么久了。”
和皓皓哈哈一笑,眸子里的水波终于给他惊起来。
恩窈慢慢的咀嚼着寿司,享受着那鲜香的味道,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合作。”和皓皓将酒杯里的酒喝光,随即满上。酒壶搁在他和恩窈位子的中央,像是一柄匕首,只看恩窈接不接招。
恩窈继续吃东西。她看着山口把那虾剖的极漂亮,还小小的赞了一声“真好”,似乎是迫不及待的,夹起那样一块像是美丽的蝴蝶落在雪白的花朵上的寿司,都不忍蘸上那褐色的料似的,端在眼前看着,“真好。”她说。
澡和皓皓莞尔。
“你再这么一块儿不动,山口的脸就要黑了。”恩窈笑着,低声,“有一回我和朋友去吃,那家伙不喜欢吃这个。一块也不动。山口特别跑过来问,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呵呵……”
山口将一碟一碟精美的寿司都摆在了餐桌上,开始收拾刀具。恩窈给他倒了一杯酒,山口推辞不过,饮了一杯才告辞。
舱里只剩下皓皓跟恩窈。
许是觉得热了,和皓皓脱了外套。雪白的衬衫。领口袖子的钮子都扣的紧,并没有一颗松开。
“山口知道我吃东西的习惯。今天这些,其实不是我最喜欢的。”和皓皓微笑着。餐桌上方垂着明灯。他面部明亮的很。一笑,浸了水渍一般的红唇,露出整齐的牙齿。
恩窈看了他一眼。
白森森的牙齿。
她想到了另一个人。也是这样唇红齿白,只是那一口牙齿细细的。尖而且细。她心头像是被什么咬啮了一下,有细微的酸疼。
“你刚刚提起的朋友,是庹西溪嘛?”皓皓问。这才拿起筷子来,夹了一块寿司。
“你连庹西溪都知道?”恩窈反问。没有否认。
“你们中学同学,玩儿的比较好的,如今常见面的,包括你在内也就只有四个人。这里面,庹西溪和你最好。”和皓皓点着头,“发小儿的感情,不一般。我也有这样的朋友。”
“比如李添添。”恩窈接口说。
“比如李添添。嗯,等那个小混蛋李添添进局子了,想找他总算知道他在哪儿了。”和皓皓摇了下头,“问一下,添添这回,大概能判多久?”
“不好说。”恩窈沉吟。
“这老看见吧,没的也心烦;要是忽然的不见了,那得想死——是不是?”
恩窈没应声。
山口菊太郎寿司出来的寿司,艺术品一般的精美。吃一块、少一块似的。
和皓皓却知道她一定是听见了,而且往心里去了。
因为唐恩窈手里的筷子,稍稍的颤了一下。筷子尖很利。和皓皓忽然觉得唐恩窈也许会拿那东西刺过来。
但是没有,唐恩窈平静的继续吃着寿司。整个人慢慢的像挂上了一层霜。冷了。
“和皓皓,你够阴险的。”她说。
和皓皓已经喝了不少酒了,颜色却没变。
唐恩窈深知有种说法,喝酒怎么样脸都不红的人不可交往……但这只是一个说法。远的不提,林方晓郑子桓顾金刚,都是醉倒了,从脸上颜色到行为举止都不走样的。却也都是好好的可靠的男人。尤其是郑子桓。
酒量不好,喝酒却实在。
她暗中喟叹,放下了筷子。
和皓皓说:“不玩点儿花招,怎么能这样坐着和你吃饭、聊天?”
“弯子绕的太多了,我没晕你都先晕了。”恩窈喝着酒,“直说吧,你想要怎么合作?”
“你做了那么多,究竟想要什么?”和皓皓拿起白瓷瓶子,给恩窈斟了酒。
恩窈盯着白瓷瓶子上那点点梅花,血一样的红色……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酒下去,舌下压着的那句话吐出来,她说:“真相。”
船体是在动吧。
她说出这句话来,觉得有片刻的眩晕。
手握着酒杯像是要把酒杯碎在那里。
只看到和皓皓薄薄的红唇一张一翕,说:“至少我们两个人要的东西,是一样的。”
郑子桓躺在房间里,闭目养神。
吃完晚饭,他回到基地,虽然事后还早,也推了同事们大牌的邀请,回房洗干净了上床。他将被子卷成筒,钻进去。被窝里有点儿凉,还好刚刚洗了热水澡,全身都暖融融的。
有点儿乏。
翻了个身,拿过枕边的手机,先拨了个电话回家。
多年养成的习惯,总要在父母睡前道一声晚安。
他能听得出妈妈是在等他的电话。他道歉,说今天晚上有事情,打回来晚了。妈妈说不晚,才九点多呢。他微笑着,跟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