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具体不得而知,不过最近听说衡国公府和黔阳侯家定了亲。对了,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其实上次我们去苏州之前,衡国公府就打算和黔阳侯府结亲,只是莫子贤不愿,和家里闹了一场,才去了苏州。”
秦明月捏着茶盏的手,收紧了又收紧,本来纤白的指掌泛白,近乎死白,足以见得她的内心其实并不若表面的这般平静。
祁煊有些不是滋味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说了一句:“我早说了,你俩不可能,以他的家世,就算他自己愿意,他家里人也不愿意,堂堂的国公之子,怎可能娶个戏子为妻……”
秦明月突然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僵着脸道:“你可以走了!”
祁煊刚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很快会过来意思,当即脸上有些挂不住道:“合则用完了就撵人咯。”
秦明月连看都不想看他,“你要是想这么认为也可以。”
祁煊脸色乍红乍白,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待祁煊人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后,两行热泪才终于从秦明月眼中滑落而出。
挺直的脊背再也坚持不住,慢慢,慢慢地弯了下来,她蹲在那里,双手抱膝,脸埋在膝盖里。
没有任何声音,就好像是一副无声的画。
而早就应该消失的祁煊,却出现在凉亭背后的假山上一脸复杂地看着这里。
“莫子贤啊莫子贤,你既要不起,又何必招惹她……”声如蚊吟,风儿一卷,就消失在空气里了。
*
祁煊已经完全忘掉带他前来,却被他一个人扔在雅间儿里的孙珩了。他刚踏出广和园,正打算让伙计将他的马牵过来,突然被一个人堵住了去路。
是孙珩。
“这事儿你得跟我说清楚,怎么就秦生变成秦海生了?还有那什么秦明月,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显然孙珩也不是傻子,早已从两人对话中听出了许多端倪,能等到这时候问,也算是他耐力极佳了。
祁煊懒得理他。
可想着之前孙珩是为‘秦生’而来,还有这家伙的秉性,他警告地看了对方一眼,“秦生就是我要找的秦海生,也是秦明月。她是爷看中的女人,难道你想跟老子抢?”
这话说得即直接又不要脸,不要脸是孙珩臆想出来的,要知道他可是在前头认识‘秦生’的,可又想想这两人前头说不定有什么渊源,他只能心中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更重要的是——
“他怎么就成了女人了?怎么就成女人了?”
祁煊嗤道:“她说过自己是男人了?”这鬼丫头的把戏,他可是清楚得很,做事儿滴水不漏的,从不让人抓到什么把柄。“谁说的穿男装就一定是男人的?孙小四儿,不是老子说你,少在外头瞎胡闹,你爹年纪也不小了,你这么着可是不成。”
他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若人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孙珩什么长辈儿呢,瞧这口气!
孙珩直接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若论他这辈子最服谁,在纨绔的世界里,自然是服比纨绔更纨绔的纨绔头子。反正孙珩是再没见过比祁煊更不要脸的人过,那是用完就丢,翻脸宛如翻书,一点儿朋友情分都不讲的。
不是好友吗?好友不应该是互谦互让?就算他客气一下,他也不会夺人所好的,天下何处无芳草,可这、这……
“小荣子,你真跟那秦海生说的那样,嘴里有屎!”
小荣子和孙小四儿是当年祁煊和孙珩还小的时候,两人的互称。孙珩的亲姑姑是孙贵妃,孙贵妃多年不孕,一直比较宠爱这个小侄子。孙珩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被带进宫玩耍,就是那时候和住在宫里的小祁煊认识的,两人都受太子和二皇子排挤,再加上两人年纪相仿,打了一架,不知道怎么就玩在一起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同样的纨绔,同样的声名狼藉,也同样处了这么多年。外人都说安郡王和南宁公家的小儿子是打小的冤家,几世的对头,皆因两人说话从来百无禁忌,可事实到底是怎样,只有那些许晓得内情的人知道。
“你才嘴里有屎!反正这秦明月是爷看中的女人,你要是想抢就明说。”
很显然孙珩深谙唾面自干的真谛,他抹了一把脸道:“既然是女人那就算了,反正小爷也不喜欢女人。”
祁煊呵呵一笑,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老相好里有个花魁。
话说成这样,肯定不能当面戳破,不然朋友就做不成了,毕竟他能找到秦明月,还多亏孙珩。
见孙珩感叹自己的心受了伤,要喝酒才能缓解,祁煊也就顺水推舟地陪他去了顿酒。
一通酒喝下来,两人和好如初。见孙珩喝得烂醉如泥,祁煊还好心地将他送回了南宁公府。
南宁公府的下人一脸屎样地将孙珩从祁煊手里接了过来,旁边头发花白的南宁公眼里都冒火了,还是强撑起笑脸儿和祁煊应付了两句。
之后,祁煊离去,南宁公的怒吼声响彻天际。
“你这个小王八犊子,又给老子去喝酒,还喝成这种熊样!”
孙珩继续装死,醉眼惺忪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不是有那句话叫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让出来也就让出来了,可为什么让得他心肝这么疼呢!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是夜。
衡国公府,竹清轩里,宽敞的书房布置清雅,临着墙有一排排书架,墙上挂有几幅装饰用的字画,并有一张极大的书案,书案上摆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