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知道这位就是三夫人所出的那位二少爷曾文浩了。
二少爷曾文浩,从小体弱多病,刚生出来时,连稳婆都断定活不长的,因此三夫人从曾文浩小时候就请了不少名医,开着各种珍贵的药方调理,如今,才使他身子骨才好了许多,虽然和寻常男子不能比,但是活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曾文浩对寻雪并不熟悉,再加上寻雪穿衣一向素净又一个人在角落里,被人错认成是丫鬟也不奇怪。
寻雪想到前一世自己与这个表哥关系也是淡淡的,但是他却是唯一阻止她出嫁的家中男子,他拉着她在大舅母面前反抗,甚至还去在祖宗排位前痛骂大夫人。
只是可惜上一世他没有救下她,她也没有机会报他的恩情。
“寻雪见过二表哥。”寻雪向曾文浩行礼道。
“你是……莫非你是寻家表妹?”曾文浩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很不满自己认错人的这种行为,毕竟在府里的书院里,他可是以记性好而在众少爷中脱颖而出的,连他那不喜称赞人的爹都夸奖过他。
寻雪不语,只是看着曾文浩笑。
“你跟我来……”曾文浩二话不说就拉起寻雪的袖子往院外走。
寻雪倒是愣住了,想甩开曾文浩抓的的袖子又甩不掉,不由出声道:“二表哥,你要带我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曾文浩还是冷冷的说道,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寻雪也干脆放弃了询问,老老实实跟着他走了,终于曾文浩停了下来,放开了她的袖子。寻雪环顾四周,这里是四季园中的冬园,这个亭子位于一座天然的小山坡上,曾家的一切尽收眼底,倒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
寻雪:“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曾文浩:“博弈。”
寻雪:“……”
寻雪真是搞不懂这个二表哥,这性格怪癖的有些过分吧……寻雪看来看亭子里光秃秃的桌子和凳子有些尴尬地咧咧嘴问道:“博弈……那棋子呢……”
曾文浩从桌子底下一抽,居然神奇的抽出了一套棋具,他淡定的摆好棋说道:“你先选子。”
寻雪感觉自己的嘴角都要开始抽搐了,虽说要报恩,可是这是搞什么,大老远的把她拉到这个北风直吹的亭子里然后又二话不说的要和她博弈……
不过,寻雪思量按照她这二表哥的性子,怕是今天不和他博弈是走不开身了吧,她倒是没事,若是她这个身体孱弱的二表哥受了凉生了病,那她罪就大了,于是干脆来个速战速决,想到这便说道:“我黑子我先,我可不能让二表哥占了便宜。”
曾文浩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棋盘,寻雪深吸了一口气便落了子,虽是答应了陪曾文浩下棋,棋品也如人品,按理来说是应该认真对待的,但是她实在担心曾文浩这瘦弱的身体经不起在亭子里这么吹,便打定主意草草结束这场博弈。
曾文浩伸出修长的白的有些透明的指头夹起了白子,落在了寻雪刚下的黑子边后缓缓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何带你来这儿吗?”
寻雪:“……”搞什么,是你自己叫的我来的,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寻雪心里想着,手上不停息地往棋盘上落子。
“因为……”
第二十七章:这绝对不是胎记
寻雪等着曾文浩说下去,可是曾文浩却突然停住了,深远的目光透过亭子落在了曾府忙碌的丫鬟婆子身上,过了半响又突然说道:“这个亭子位置很好吧,视野开阔,坐在这儿曾府的一切都能看到。”
寻雪:“……”
她这个二表哥到底想怎么样,不是要告诉她为什么带她来这博弈吗,现在又在自言自语的说什么……
见寻雪没有答话,曾文浩也不介意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这里,有时只是在这站站,有时会喝一杯暖茶热热身子。”曾文浩突然苦笑一声:“你知道的,我的身体不好,即使我很喜欢这里也不能久留。”
顺着他的目光,寻雪看到了曾府此时正在张灯结彩,一片热闹,收回神,曾文浩落寞和带着一丝羡慕的表情映入她的眸中,她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棋子定定的看着他。
上一世她并没有认真地和这个二表哥交流过,现下一看竟是如此。
连她都知道她这个二表哥身子虚,那府里人自然更是知道,怕是从来都是好事先紧着他,有事自然也不会派给他,在她的记忆里她的这位二表哥很少在人前露面的。
她曾听过她母亲说过有关二表哥的事,说他天赋很好,可惜身体不好,大多数时候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也就是这几年才能出房走动走动,因为他体弱的病症似乎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所以无法根治。
堂堂七尺男儿,天资又好,却因病症不能科考习武,见不得风吹雨打,那该是多么的遗憾。
一阵风起,扬起了衣玦,曾文浩执子,风翻起他的袖口,露出了苍白的小臂。
寻雪眼光落在他的手臂上,突然愣住了,那是什么!曾文浩苍白的手臂上有一块鲜红的颜色。
看到寻雪探究的眼神,曾文浩挡了挡手臂说道:“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让寻表妹见怪了。”
不对,这不是胎记,如此鲜红,刺眼,最关键是,太过规整。
“中血葬者肤色苍白,身体现鲜红规整斑迹,虚弱、多病,早死。”寻雪脑中闪过《奇毒密经》中的片段。
学医者,必先研究毒,无毒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