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是我乱来,是我乱来。”掌柜左右开弓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很快一股若有若无的骚气传来。
“味道不好闻,咱们出去吧。”邵明渊含笑道。
众人从掌故面前一一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没再丢给他。
酒肆外果然已经围满了官兵,一个个手持长刀,阳光下刀身折射着冷芒,寒透人心。
“你们就是杀害海门渡前镇长的歹徒?”领头的官差喝问道。
杨厚承大步走到了前面,冷冷道:“我们是剿灭前来掠夺海门渡百姓倭寇的义士。”
“义士?”领头官差直接把长刀刀尖对准了杨厚承,“少给我废话,你只需要说前镇长到底是不是你们杀的!”
镇上的人远远围着看热闹,听官差这么问,有人就高声道:“就是他们!”
很快便有人附和道:“没错,就是他们!”
有人心生不忍,小声道:“他们毕竟杀了那些倭寇——”
“那又怎么样?当时咱们跪着求他们留下来,他们都不管咱们。是咱们运气好,给那些倭寇报仇的同伙没有来,不然咱们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这样一说,人群中立刻没有了忐忑的声音。
领头官差一听镇上人证实,立刻掏出腰牌对乔昭等人一举,高声道:“我乃海门县的捕快,奉命前来抓捕杀害海门渡前镇长的凶手,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海门县捕快?”池灿挑了挑眉,抚抚胸口道,“我好怕啊!”
领头官差注意到池灿后明显愣了一下,清清喉咙道:“休要花言巧语!”
池灿收回视线对杨厚承道:“别跟他们废话了。”
杨厚承伸手入怀掏出一面令牌举到领头官差面前,冷冷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巴掌大的令牌边沿镶着一道金边,领头官差蓦地瞪大了眼睛,失声道:“这是——”
“我们是金吾卫,奉命来南海办差的,现在差事办好了,准备回去了。怎么,你们县老爷想拦一拦?”
“不,不敢……”领头官差眼珠一转,笑道,“既然是金吾卫的大人们远道而来,还请各位移步县衙,好让我们县令大人好好招待诸位贵客。”
他一个小小的捕快可没见过金吾卫的令牌,谁知道是真是假啊。
要是真的他可得罪不起,要是假的,就这么把人放走了他又没法交代,所以还是让县老爷头疼去吧。
“招待?是让你们县老爷验验真假吧?”池灿似笑非笑问。
领头官差呵呵一笑。
他现在倒是有点相信这些人是从京城来的了,就这位公子,论脾气铁定是眨眼就被人打死的下场,论长相不出一盏茶的工夫就是被倭寇掳走的待遇,要是普通人怎么好好活到现在的?
“让你们县老爷过来招待。”邵明渊这时开了口。
领头官差一愣,不由看向说话的人。
眼前的男人个子很高,一身修身玄衣衬出矫健的身姿,眉眼冷如霜雪,让人不敢对上那双黑湛湛的眸子。
领头官差下意识移开眼。
邵明渊淡淡道:“我们人多,不方便过去。如果你们县老爷愿意,可以来这里喝杯酒。”
身材修长高大的男子回头扫了一眼酒肆名字,淡笑道:“这家酒肆的酒我尝了,还不错。”
“这——”领头官差犹豫了一下。
他就这么跑回去告诉县老爷来海门渡,县老爷不骂死他才怪呢。
“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县城里的酒楼可比这种小酒肆强多了,还是去那里喝酒好。”
邵明渊淡淡一笑:“如果只图酒楼好,我们何不回京再喝?小兄弟有所不知,我们想在这酒肆喝酒,自然是因为它有独特之处。”
“有何独特之处?”领头官差听愣了,下意识反问道。
这种小破酒馆能有啥独特之处啊,他怎么不知道?
“呵呵。”邵明渊轻笑一声,看着领头官差意味深长道,“这里风景独好,随时有倭寇出现让我们练练手。”
他面色平静说出这番话,领头官差却心中一凛。
是了,他怎么忘了,这群人不只杀了海门渡的前镇长,还灭了一群倭寇。
以那群倭寇的战力——
领头官差一想下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带来的人就是再翻一番也打不过那些倭寇啊,那对上这些人岂不是茅厕里打灯笼——找死?
“小兄弟?”邵明渊含笑喊了一声。
领头官差回过神来,干笑道:“既然如此,就劳烦诸位在这里稍候片刻,卑职去回禀我们大人一声。”
领头官差说完,咳嗽一声,吩咐道:“你们两个留下好生招待几位大人,剩下的随我走。”
走出去数十丈,一人低声问:“头儿,咱们就这么走了,才留下两个人,就不怕他们跑了?”
领头官差抬手打了那人一巴掌:“你是不是傻?那些人杀倭寇跟砍白菜似的,留下两个和留下一群人有区别?真跑了算咱们运气!”
“那留下的海子他们——”
领头官差冷冷一笑:“那两个不开眼的,早就想让他们长长记性了。”
众手下听了心中一凛。
领头官差环视众人一眼,冷冷道:“咱们可说好了,县老爷那里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许说,谁说了我以后就好好招呼谁。”
“头儿,你放心,我们明白的,你还不是为我们好。”
一群官差渐渐远去了。
杨厚承摸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