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好听,语速适中,哪怕是枯燥无味的讲座也变得生动起来,不少男生盯着她目不转睛。
谭雪再没了睡意,耳边只有兰莹的羡妒的叹息:“什么时候咱们也能跟她一样啊,今年才26岁,但已经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了。”
谭雪心里有点犯堵,失魂落魄地从楼里出来。早上见面,一直都以为这女的只是一个部门经理,谁曾想,竟然是那家公司的老总,就这么生生把她比了下去。
这时候讲座结束了,同学们陆续从楼里出来。谭雪一抬头,就看到了大老远抱着书本出来的周梓宁,本能地往旁边躲闪,谁知撞到了杜修文的怀里。
杜修文是来找学院的一位领导谈资助新图书馆的事情的,扶正了她,目光追着周梓宁从2号楼到了大门口,迎面而来一辆悍马停周梓宁面前,白色车牌,挺打眼的。周边人都往那车看,指指点点。
杜修文也眯起了眼睛。
就见周梓宁迅速打开车门,上了去。
那车甩下一串尾气,一个漂亮的漂移转出了校门,很快就没入了晚班的高峰车流中。
那一眼,他看清了驾驶座的人,既不是段梵,也不是沈泽棠,而是一个穿军装的男人,个头挺高,模样也正,不过他没见过。
杜修文心有戚戚。
他的本意是不想把周梓宁往那种地方想的,不过,他见识过太多表面纯粹率真内在却逐渐腐朽的女孩了。
也难怪,她之前一直对他不假辞色。
悍马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拐进了胡同。沈泽帆停车向来没章法,见茶肆门口有一棵榕树,二话不说,直接一头扎过去。他车技好,都不用拐弯就停好了,拔腿利落地跳下,拍拍车门示意她下来。
周梓宁正出神,魂马上回来了,也快步下去。
店主早候着了,见着沈泽棠格外热情,又是嘘寒问暖又是赔笑哈腰的:“二爷来得真巧,这不,刚来了两个苏州姑娘,唱昆曲的,正统的南腔,正好让您给品鉴品鉴。”
要是往日,沈泽帆还有心情和他胡侃两句,这会儿听了,赶苍蝇似的挥开他:“躲远点儿,爷有正经事,哪有闲工夫听曲。”
店主也不着恼,笑得像个弥勒佛,搓着手一叠声喊人上茶,上好茶。
周梓宁不觉想起“茶,上茶,上好茶”的典故,苦中作乐,唇角弯了弯。
沈泽帆说:“有小五的消息没?”
周梓宁跟他一道儿上楼,有气无力地回他:“没。”
她看着比他还颓然,沈泽帆反倒找回了几分镇定:“你也别想太多,他只要没事,总会回来的。”
周梓宁“嗯”了声,情绪不高。
沈泽帆打量了她一会儿,眉就皱起来了,声音却是温和的:“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又瘦了?二妞,你有吃饭吗?”
“当然吃了,没吃能长这样?”说着,她举起胳膊亮给他看。
沈泽帆哭笑不得:“你哥都跟我说了,小时候说你瘦,你就来这套,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毛病没改啊。”
“什么毛病不毛病的,难听死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怎么能算毛病呢?还有,你跟我哥怎么扯上关系了?”
听她话语里还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沈泽帆只能在心底感慨“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得罪什么都好,千万不可得罪女人。这不,才不痛不痒说了她一句,这就惦记上他了。
他心里叹息,面上却很正派,公事公办的语气:“我跟你哥是老相识了,你不知道吗?以前出任务,人手不够,我跟几个战友被调往中南海那边做过两次辅警,你哥出席会议,正好见过。”
“周居翰怎么没跟我说过?”
沈泽帆说:“这种事情,他怎么会跟你说。”周居翰那人,是有点严苛,但是对这个妹妹却是呵护备至的,可以说,他发自心底的那些好都给她了。
周梓宁从小就被他保护着,那些危险的事情、冲击她三观的丑恶的事情,他都不会让她知道的。
这就造成了她现在能力还算不错,交际尚可但对某些事情的容忍度很低的结果。
周居翰也很少和她谈他工作的事情。
“如果小五回来,记得给我电话。”沈泽帆郑重地看着她,慢慢说,“这是请求,我先谢过你了。”
沈泽棠当初和家里面闹地很僵,以他的性子,就算很想见见家人估计也会憋着,所以沈泽帆才有这么一说。他对这个弟弟的性子,简直太了解了。
就算他不提,周梓宁也会那么做的——
“一定。”
80、第80章
二楼楼梯口的雅座里,杜修文和个刚认识的在喝茶,对面的朋友把青瓷果盘推到他面前:“不爱吃蜜饯啊?”
身边朋友帮腔:“他都这把年纪了,哪里爱吃这个?我倒是挺喜欢的。”说着自顾自捏了颗红枣送入嘴里。
这枣子大,约莫有半个手掌大小,两三口还咬不囫囵,只能放一半在嘴里,慢悠悠地品尝,味道也比平常吃的那些枣子要好,特别甜,像能甜到人的心坎里。
杜修文也试着尝了,却味同嚼蜡。
“看来你是真不爱吃这些啊。”对面朋友笑,也不介意,自己咬了颗,“不过说实在的,这东西也就那些女人爱吃。”
杜修文笑笑,算是应和。他初来京城,虽然有些人脉,但还没铺开,对面这人是空司大院里的,自己金融名校毕业,却费了老大劲去考了个公务员,现下在海淀那片区做个了协警。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