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也不贫了,回头对老张说:“您先回去吧,我和朋友叙叙旧。”
老张很为难。
沈泽帆说:“一会儿我送她回去,亲自送到门口。我是对面海军的,就住三号院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要是人丢了,尽管来找我。”
老张一听,也不蘑菇,放心把车开走了。
可开到半路他又觉得不对劲起来,看他这身行头,应该也是西山军区那边执勤的,平日应该住西山山脚下啊。他就报了这边门号,要是回头一溜烟就回了那边宿舍,他上哪儿找人去?
而且,你丫个臭小子,三号院那么多户人家,他就是挨家挨户找也不定找得到他人啊!
明晃晃地忽悠他老人家呢!
……
两人并肩在路边走了一段路。沈泽帆开口了:“上个礼拜在会堂那边执勤,碰上薛常峰了。他跟我说,他在特区见过小棠。前些日子,你不是也去了那边?”
周梓宁知道他什么意思,抿了抿唇,默了会儿。她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停下了脚步:“二哥!”
沈泽棠转过身:“不是告你了别这么叫吗?”
周梓宁低声:“习惯了。”过了会儿,又仰起脸对他有些不耐的脸庞笑笑,她知道他就这样,不是真的嫌她,“我是碰见他了。”
两人之间有那么一瞬的沉默。
半晌,周梓宁才听到他的声音:“他过得好吗?”
她只迟疑了两秒,故意提了提音调:“好,很好,驰骋商海,功成名就,住的是豪宅,开的是千儿百万的车。您放心,他挺好的。”
沈泽帆年长她多岁,怎么会不明白小丫头的心思?这是安慰他呢。但是,他也承她这份情,笑了笑说:“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这句话,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下来。
都是成年人了,心底都有一面明镜儿,好或是不好,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过都不好挑明罢了。
夜已深沉。
路边只有零星的几盏灯,在寒冬腊月里“滋滋滋滋”地闪着。
周梓宁打了个喷嚏。沈泽帆被惊醒,站直了,把大衣脱下来给她裹地严实:“走吧,送你回去。”
她望着黑漆漆的夜晚,良久耷拉下脑袋,很轻地应了声。
第54章
年后,周梓宁和段梵收拾了行李一道南下,抵达申城。周梓宁不是第一次来申城,年少时,她曾经这里待过一段时间,跟着她的老师祝青一学习看板。
故地重游,这地方变了不少,几乎没有记忆里的影子了。
申城是个沿海城市,气候宜人,虽然不似昆明那般四季如春,一年四季也很少刮东北那样凛冽的寒风。
段梵在三环的一处巷弄里租了个四合院,靠近街区,前面却隔着一座封禁许久的古寺,花木葱茏,绿树成荫。这里平日人迹罕至,地方虽离市区不远,却又僻静,是个好住处。
老张的女儿张小檀在这儿念大学,临行前拜托她去看看。
礼拜六,段梵有事,又不放心她一个人过去,就让公司新招的那个小会计陪着她。小姑娘刚刚大学毕业,人却挺机灵,出门还抢着帮她拎包:“周总,您小心台阶啊。”
周梓宁打断她:“别周总王总的了,我年长你几岁,就喊我一声姐吧,这又不是在公司,叫人听见了不好,忒装。”
小姑娘嘿嘿笑,应了。
到了那边,一直寻到宿舍楼里,窄窄的过道里堆了不少东西,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一共四个床位,四位姑娘缺席一位,有两个在玩手机,一个在涂指甲油。
涂指甲油的最靠近门口,见了她们,眼睛里露出疑惑:“找谁呢?”
周梓宁说:“张小檀。”
涂指甲油的转头往厕所喊了声:“小檀,有人找!”
紧闭的厕所门里有人应了声,然后,一个穿月白色半立领连身裙的姑娘捧着着红色的木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像刚洗过的,脑袋顺着湿发拨拉的方向微微歪到一边。
周梓宁几年前和她见过一次,但不是很熟,所以,张小檀抬起头辨认了会儿也没有认出来,有些迟疑地对她微笑了一下。
“您是……”
“我们出去说吧。”
“我一会儿得去紫荆剧院。”她看了看表,有点儿为难,又看看周梓宁。
周梓宁说:“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张小檀只略一迟疑了一下就点了头。
路上说起老张在北京的事情,张小檀抬头定睛看她,一扫之前有些客套的敷衍:“他过得好吗?过年的时候,奶奶就叨着让他回来。”
周梓宁觉得这姑娘有意思。明明是自个儿想要自家老爹回来,偏偏要扯长辈。
“挺好的,今年年假短,因为雪灾又停了铁路,所以张叔才没回来。”
张小檀点点头,不再说了。
一路走来,又聊了点家常,她说一句,张小檀应一句,很快就到了剧院。周梓宁在和她一道儿进去,在二楼和小会计找了个包间坐了。
很快有伙计送上香茗和果点。
地方不大,倒挺有格调。这是个私人剧院,格局有点像旧式的茶馆,一楼大厅放舞台,底下安置一排露天的位置,二楼却是一个个雅间,红绸帐暖掩映,别有情致。
“她是这儿唱戏的?”周梓宁问身后待命的伙计。
这小孩才十七八岁,一张嘴却机灵,逢人都笑盈盈的:“您说小檀姐啊?她唱昆曲的,礼拜天过来唱上两段,赚点零花。”
说话功夫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