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细查那些过往……
可现在……
她陡然抬起头来,“为什么她会知道?她是谁?”
袁恭看她如此惊恐,眼里就闪过一丝痛楚和不舍,“这我不能说……,表姐,这亲事还没有落实,依我看……”
方瑾就尖叫了起来,“她为什么会知道?是张静安故意告诉她的是不是?”
袁恭语塞,不知道方瑾怎么就这么理解这件事情,程瑶能知晓这件事情,自然是张静安告诉她的,可张静安告诉她的时候,压根儿还没有方瑾要嫁入靖江王府做侧妃的事情呢!正不知道该如何在瞒住程瑶身份的时候解释这件事情,就听方瑾痛哭失声,“张静安故意的是不是?她故意的,她故意的,我……我要怎么办啊……”
袁恭从来没有看到过方瑾如此失态的样子,忍不住就上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方瑾,如若不然,她必定是要倒在地上的。
芸香突然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撇了一眼袁恭,又撇了一眼方瑾,大刺刺地就走了过去,跟抄个物件似的,一下子把软倒的方瑾抄起来,就这么给放到边上的一把玫瑰椅上,就是距离袁恭最远的那一张,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出去之前。扫了一眼袁恭,“袁二哥,我去给你们端壶茶来。”又扫了一眼方瑾才走了出去。
方瑾是最怕在人前失态的,尤其是这个丫头不像丫头,娘子不像娘子的疯女人,手上力气大的吓人,轻轻松松的,把她整个人都抬离了地。也不知道袁恭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女人。
她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茶过来,茶叶很差,冲得更差,不过好在还是滚烫的,她猛地喝了一口,烫出了眼泪,可总算人不再颤抖了。
她哀哀地看向袁恭,“二郎。现如今我要怎么办?”她此刻算是穷途末路了,她没有旁人可以商量,只有找袁恭。
袁恭在她对面坐下,眉头也是紧锁着的,他有心让方瑾放弃这门亲事,可也知道,这样说对方瑾来说到底有多残忍。
他艰难地开口,“表姐,我有一同僚有一族兄,为人很好,如今在家奉养父母……”
方瑾?不作声地听着,整个人又冷又僵。再没有比此刻绝望加上绝望的悲愤!
靖江王入京已经快两个月了,加上路上的行程,他离开福州已经小半年了,也就是说,很快他就要回去了。回去之前,势必订下亲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答应娶她的人,她还有的挑吗?连功名都没提,大约也就只有在家照顾父母的本事了吧……
袁恭此刻如此冷静,她恨他如此冷静!
她哆嗦着嘴唇看着他,看了很久,袁恭始终在那里坐着,一动不动,仿佛这就是他能为方瑾做的一切了。
方瑾看了又看,他还是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多说,就这么远远地坐着。
方瑾这才绝望了,真的是绝望了。
浑身的力气都失去了一般,她应该尖叫骂他的,她应该掉头就走的,可是她动不了。就这样坐着,仿佛时间就这样停住了。
袁恭也只能在那里坐着,陪着她,不知道是等着她做决定,还是地陪着她,度过这难熬却必须要度过的时间。
最后,还是芸香在外头等得不耐烦了。
她又端了一壶茶过来,在外头探头探脑的。
方瑾缓缓地站了起来,膝盖都僵硬了。
一句话也没跟袁恭说,就这样缓缓地离开了。
芸香撇撇嘴,不明就里,就转向袁恭,“我还得送她回去?”
袁恭摇摇头,又坐下了。
他心里烦,就想一个人呆一会。
芸香懒得理睬他,既然不用她去送他的老情人。就没她什么事儿,她可就走了。这从中午到如今,她还没吃饭呢。
袁恭一个人在这小院里坐着,一直坐到晚上。天都?了,元宝过来劝他,“二爷,回去吧……”
他才慢慢站了起来,沉?地回到了家里。
张静安在屋里等他,等得可着急了。
她迫不及待地告诉他,她今天遇到了慧能大师呢。
慧能大师上一世是做了国师的人,而这一世,他外的顺畅。因为他之前有了堪断天时,普度众生之名,再加上又在白云寺讲经大会上独占鳌头,青云寺主持文湛大师对他更是推崇备至。所以这一世,天下尚未大乱,张静安就在宫里看到了他。
而且看到慧能大师把皇帝身边那个奇奇怪怪的牛鼻子老道观月驳斥得灰头土脸的,张静安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心啊。
两世人,张静安都不大喜欢观月,觉得皇帝之所以早死,就是因为观月整天拉着他禁食打坐还吃那些古怪的丸药。
当然,还是因为玉太妃讨厌这个牛鼻子。
观月对玉太妃和张静安也很忌惮。
有人能收拾观月,简直是大快人心有没有?
更让人开心的是,慧能还记得她,还跟她说了好几句话,慧能大师就是不同凡响,他说得每一句话,都那么意味深长,她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就是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她叨叨咕咕地跟袁恭说了半天,可袁恭实在是没有平日里的情绪那样和她一起欢喜,他看着她欢欢喜喜的粉红小脸,就想到方瑾那苍白扭曲的面容,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真的连勉强都勉强不起来。
张静安渐渐发觉了,只奇怪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
袁恭摇摇头,实在是不想看到她,勉强地笑笑,“累了,你且睡吧,我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