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引杯子颜色柔和,衬得浅碧煎茶更绿了些。将军家治捧着杯子看,喃喃地说:“近来诸事不顺,没想到家基这孩子也给我出了难题。”
广桥跟着叹气,心思也转到家基身上。他从小稳重,和活泼娇蛮的万寿姬比起来像个小大人。对父母也体贴孝顺,御台所在世时常常赞他细心。天资也好,学什么都一点就透。如今骑射不说,书道汉学也是不错了,算文武两道皆通。
他一直是将军家治的骄傲,将军家治常感叹,自己没有好父亲,好在有个优秀的儿子。未曾想在婚姻大事上却使了顽固性子,闹得幕府在天皇面前灰头土脸。
“伏见宫家也不行,闲院宫家也不行。闲院宫可是御台所的母家……我以为他多少会念些旧情。”将军家治有些不满地说。
广桥只默默听着,不敢接口。父亲抱怨儿子不算什么,可眼前这位父亲是将军大人,被埋怨的是世子大人,她只是女中,没她插嘴的份儿。
风卷着雨丝吹进来,落在将军家治的浅灰肩衣上,光亮的绢衣不吸水,小小的雨滴亮晶晶地停在上面,广桥看得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