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凭着感觉乱塞一通,然后迅速关上柜门把它们都挡住。
眼前是化不开的黑暗,秦川在心里幽幽叹息。
她每天每天,面对的都是这样的场景吧?
没有了洗澡的心情,秦川就这么□□着上身,摸索着走到了床上。掀开被子的一角,有点小心的躺进去,没人睡的地方有点凉,他往她那边靠了靠,犹豫良久,还是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
尽管他知道,她刚刚就醒了,现在只不过是在装睡。
男人的手掌心带着灼人的热度,江溪流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常年失明让她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似乎已经睡了很久,被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惊醒,却因为知道是他而选择了装睡。可是眼下这个场景,她有点装不下去,怀疑已经到了早上,自己该起床了。
茫然的,江溪流开口:“……天亮了么?”
腰上的手僵了一下,她以为他要拿开了,却没想到男人手臂一收,直接把她揽进了怀里。他就这么从后面拥着她,下巴蹭着她的后脑,声音温和又带了点爱怜:“没有,现在是凌晨三点多。”
这样的亲密,在夫妻之间是很常见的。可是很明显,江溪流不喜欢。她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背部对着他,心里是他听不到的叹息。
才凌晨三点。时间过得真是慢啊。明明好像已经睡了很久了。
身后的人在察觉到她动作上的拒绝以后,便轻轻收回了手臂。翻了个身,他们背对着背,原本已经疲惫极了的秦川忽然了无睡意。他没有告诉她,元旦过后会带她去美国做手术,到时候她的眼睛,有很大希望是可以看见的。
他忽然有点害怕。
害怕她看见了之后,再不需要他,会离开他。
宽大的双人床上,夫妻两人背对着背,眼睛却都是睁着的。没有一丝亮光的房间里他们面对的是一样的黑暗,可是江溪流知道,他的黑暗只是暂时,自己的黑暗却是永恒。
闭上眼睛,她决定再睡一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长到有好几个小时,她觉得现在应该是早上了,于是掀开被子坐起来。感受到她的动作,秦川翻身准确的按住了她的手:“去哪儿?”
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慌张。
“天亮了么?我想去洗手间。”江溪流也有点慌张,难道天还没有亮吗?耳边传来了男人的轻笑,随后有温暖的手掌落在她头上,他在靠近,一边靠近一边温柔的对她说着话:“还没有天亮,你要去洗手间的话我带你去。”
江溪流想拒绝,床头有细微的响动,她知道他打开了床头灯。那样微弱的光线她是感受不到的,茫然的被他握住了手,他的脚落在地板上,没有声音,于是她知道他没穿拖鞋。
身体一轻,秦川把江溪流拦腰抱起,绕过大床去洗手间。其实洗手间就在屋内,她即便是看不清,这么两年也差不多能摸索着自己去了,可但凡秦川在家,是绝对不会看着她一个人走路的。
那幅茫然又恐惧的样子,他最看不得。
他带着她走到了马桶边上,伸手要去撩她的裙子。在最初失明的那一年,他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可是今天江溪流似乎心情不好,他的手刚刚触及她的裙摆,她就出声制止:“秦川,我自己来。”
他的动作停住,很快便点了点头:“好。”
“你出去吧。”江溪流有点尴尬的站在马桶边上。
面前的人后退了几步,江溪流努力去听,伸出手摸索了一会儿,觉得他应该是不在了,这才放心的在马桶上坐下。几步之外,秦川背对着她,眼里是一片彻骨荒凉。
很久之前,在北国雪城,她笑容灿烂的对他招手,远远地隔着一条街,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喊他。
那时候她喊他,小川哥。
他呢,他喊她什么?
“溪溪。”秦川回过头,看着那个正洗手的女人,江溪流顺着声音把头转了过去,那个动作太慢,慢的有点微妙的诡异,她就那么别扭的冲着他的方向,黑墨石般的眼睛里毫无焦距:“怎么了?”
因为这个动作,秦川从回忆里醒过来:“没什么,我抱你回去。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吧。”
话音还没落,她已经腾空,为了保持平衡,江溪流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把她轻轻放到床上,秦川忽然想起自己晚上参加的那个拍卖会,一边帮她盖上被子,一边柔和的开口道:“我拍下了一块上好的玉,你想要什么样的饰品,我让他们去做。”
山水集团总裁喜欢玉石,每次遇到这样的拍卖会必能看到他的身影。只是人们不知道,真正爱玉的不是他,而是他那个从来没有露过面的妻子。他每每在拍卖场一掷千金,不过是为了回家博妻子一笑的。
江溪流听到这话倒是没什么大反应,看不出来有多喜欢的样子。秦川在她身边躺好,望着她一潭死水般的眼睛,半晌后听见她淡淡的开口:“我想要个镯子。”
男人露出微笑,极其宠溺的:“好,我明天告诉他们给你打一对镯子。”
“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江溪流偏了偏头,那双眼睛刚好对着他。秦川嘴角的笑意敛去一些,伸手摸摸她的脸:“因为新年到了。”
她于是没有再问。秦川那颗悬起的心便跟着落了回去,手探进被子里,去握住她的手腕:“睡吧。”
江溪流不知道的是,第二天,在面对设计师的时候,秦川十分严肃的将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