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觉得愧疚,身为一个丈夫,却连最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晚上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江溪流一边笑着上车一边嘲笑他的厨艺,车子平稳启动,她才笑意融融的挂了电话。司机话不多,开车的时候侧脸很专注,江溪流也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就低着头自己玩手机。从这里到家,大概要半个小时的车程。直到眼睛微微酸痛,江溪流才抬头想看看窗边的风景放松一下。
看到外面景色的同时,江溪流一愣,随后脸色煞白:“这是……”
2011年,她坐在驾驶座上,腰上抵着冰冷的刀尖,走的就是这条路。她猛地转头看向司机,男人侧脸依旧温和:“秦太太不用这么看我,等做完了该做的事,我再把您好好地送回去。”
颤巍巍的,江溪流拿起手机,想给秦川打电话。男人眼疾手快的伸手,小小的手机便脱手掉了下去。那种梦魇般的恐惧又回来了,随着地点的不断转换,恐惧加深,她看见曾经自己倒下的那个路口,那也是汕汕死去的路口。
“你们想干什么?”下车的时候,江溪流一手捂住自己的小腹,戒备的看着他们。如果有心绑架,喊叫是没有用的。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第二次经历这种事,被带着走进了熟悉的出租屋,江溪流的一颗心终于狠狠的沉下去。
昔□□仄狭小的屋子里换了格局,除了承重墙,其他的部分都被打通,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大屋。她站在门口,看见屋里布置的如同手术室的氛围,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晃痛了她的眼睛,这一刻绝望战胜了恐惧,她缓缓地靠着墙壁站好,抬头:“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将她带来的司机早已经出去了,屋子里留下的都是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这样的装扮让江溪流几乎分不清他们是男是女,心里唯一的认知是,他们要杀死她的孩子。
尚未出生的,来不及取名字的,小小的生命。
被强行绑在手术台上,江溪流听见自己的哭喊,她已经失去过一次,怎么可以失去第二次。麻药被推进身体,在意识消失之前她听见自己问:“五年前是不是你们……是不是……”
无人应答。
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的做自己该做的事,那个温热的小生命还来不及成型,就被残忍的剥离了母体。江溪流闭上了眼睛,她看见汕汕,汕汕站在北方的大雪里,面前是他堆好的雪人,随着夏天的到来,雪人缓缓融化。
于是她知道了,汕汕把他的弟弟或者妹妹,带走了。
中午开完会,秦川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有点头疼。看看时间,江溪流应该刚好到家,于是给家里打去了电话。
电话是齐帆接的,说太太还没回来。秦川有点疑惑,拨通江溪流的手机。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他一连打了三遍,对方都毫无回应。
皱眉,秦川加快脚步去秘书室找小陈:“去接太太的司机是谁?电话给我。”
秦川这个样子,周身有强大的气场。小陈原本正忙着,见到他的表情只觉得骇人,放下手边的活去翻通讯录。电话号码很好找,但是没人接。
下午一点,正是阳光炙热的时候,秦川的心像是被放在太阳底下烤过一遍,焦躁的不能自已。嘱咐小陈马上报警,自己转身下楼,开了另外一辆车出去。
他怕她不放心,还特意让司机把自己的卡宴开去。江溪流那么有戒备心的人,终究是因为自己的几句话上了车……秦川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乱糟糟的想着,五年前的一幕他并不会忘,他在医院里掀开白布,看见汕汕毫无血色的脸。
他害怕,这一次掀开白布,看到的会是谁?
打电话给苏安眉询问了她们逛街的地点,秦川开着车过去,想问咖啡店的老板要监控录像。他忽然后悔,为什么不亲自去接她,为什么就不能把公司放下,为什么不陪她出来,为什么同样的错误,要在她好不容易原谅自己以后,再犯一次呢?
方向盘越握越紧,秦川继续给江溪流的手机打电话,得到的还是无人接听。最后的电话是打给凯文的,这位来自拉斯维加斯的黑人有着广阔的黑帮人脉,秦川最不想招惹的圈子,最后还是得一脚踏进去。
咖啡店门口的录像并没有什么异常,江溪流站在车边犹豫了一会儿,后退着去看了车牌,还低头打了个电话。就是在打电话的时候,她一边笑着一边上了车,车门关好,车子渐渐离开监控范围。
全程没有司机露脸。
秦川绷紧了下巴,听见自己的拳头在咯吱作响。现在是下午两点,不管是凯文还是警方,都没有一点消息。他从一开始的愤怒不安,变成现在的恐惧绝望。要是谁想要江溪流的命,这些时间足够。要是想要钱,为什么不打电话来勒索?
可是江溪流做错了什么,她甚至没有一个真诚的朋友。
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来电显示江溪流。秦川有一刻的愣怔,以至于接起的时候手都是抖的:“溪溪……?”
和意料中的一样,那边传来的是陌生男人的声音。因为这个声音秦川反倒稍稍平静了下来,只要对方有想要的东西,一切就还是有转机的。
那边的声音有点空旷,说的是一个地址。那个地址秦川没有去过,但是他比谁都记得清楚。
这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会成为永生的噩梦。因为他的两个孩子,先后皆丧命于此。在去往那里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