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道,“可不许挑食,别像你大姐姐小时候那样,胃口小的跟猫儿一样,瘦的跟猴儿一样,可丑了,姑娘家的,还是圆润些好看。”
玉珠软软说,“祖母,玉珠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些吃食味道怪,和以前不太一样。”
“讲起这个。”木氏皱眉,“母亲,之前在邵安城也有过一次,那还是姣姣儿小时的事儿。”她简单把事情讲了遍,说完老太太脸色就不大好看,林氏也蹙眉。
老太太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喊了身边的丫鬟杏儿过来,让她去厨房看看。
府中这些年落魄的,老太太身边就剩下这么一个叫杏儿的丫鬟同王嬷嬷,王嬷嬷是家生子,一家子都在伯府做事,丈夫死的早,有个儿子娶了府中的丫鬟为妻,还得了个小孙子,一家子也算和和美美。
王嬷嬷跟杏儿平日伺候老太太和勇毅伯,儿子儿媳在厨房做事儿,一个管事儿,一个厨娘。
听到这里,玉珠也惊讶极了,她还不知自己身上这件事情的,说实话,一两岁她身为幼儿时期的事情记的的确不是太清楚,人有些混沌,幼儿本能每日吃吃睡睡,脑中所能记起的还是上辈子那些糟心事,根本不知自己还有个这般敏锐的味觉。
不过平日吃喝什么,她的确是能够尝出里面各样的味儿来。
一刻钟后,杏儿回来,还抱着一些烂菜,抿着嘴跟老太太说,“老太太,奴婢方才在厨房看了圈,买来的菜都有不少都烂掉的,就是这样的,还有些肉食奴婢瞧着也不大新鲜。”老太太多吃素,她也不好拿着肉食过来给老太太瞧。
这些菜有一部分是腐烂掉的,去掉还是能吃,不少穷苦人家就是买这样的吃食来,便宜很多。
杏儿说罢,一屋子人都不吭声,玉珠儿坐在老太太怀中也不言语,明白了是咋回事,厨房有人贪了买菜钱,买回些烂菜,味道做的重些就以为府中人不知。
过了半晌,老太太才叹了口气,“王嬷嬷也是跟了我一辈子,当年陪嫁丫鬟嫁进来的,这些年府中落魄,奴仆打发走不少,就留了她们一家子。前些时候日子还算宽裕些,厨房那边给银钱置办食材也多些,这几月筹钱为了老三家的铺子,手头上紧,我就算了算,给的银钱也就刚刚好够府中一月食材。以前给的银钱多些,也算是特意留给她们的,好歹跟了我一辈子,府中又不宽裕,平日里连个赏钱都没有。哪儿想着府中现有难处,她们却觉这是我欠了她们的!竟敢买些烂菜回来敷衍人!”
老太太也是给气狠了,气都有些不顺,杏儿急忙倒了杯温水拿了颗顺气丸过来喂着老太太服下,抚着胸口顺了顺气儿。
林氏和木氏都忙道,“母亲,您息怒。”
老太太摆摆手,“去喊了王嬷嬷过来吧。”
杏儿去叫了人,王嬷嬷平日不用伺候老太太就搁自个屋里给孙儿做些衣裳鞋子甚的,或者来陪老太太说说话,只老太太最近喜静,念佛。王嬷嬷很过了来,看见地上的烂萝卜,脸色唰就白了,显而易见,甚是清楚这里头的门道,她一张嘴,眼泪就流出来,“老太太……”
老太太也不讲别的,跟王嬷嬷说,“你也随了我几十年,若是再不想跟着,我放了你们一家子出去可好?”
王嬷嬷匍匐在地上磕头,“老太太,是老奴错了,老奴一时糊涂,没管好那对子浑人,还请老太太给个机会,日后再也不敢犯。”这样一家子的家生子被发卖出去,定是犯下错事儿,别的谁还敢买他们一家子?况且厨房买回这种食材的事情说大可大,闹不好就是谋害主子一家子,捉了去官府打死都成。
厨房的事情她也是清楚的,老太太人好,府中困难也会露几个子儿给她们一家子用,最近两月府中困难,老太太也同她讲过,给了厨房置办食材的银钱少了不少,她还跟儿媳说了声,莫不可昧下这银两,哪儿会想到……
王嬷嬷声泪俱下求着老太太饶她们一次,最后喊了王家儿子和媳妇过来,一人打了十大板子,罚了三个月的月钱算是了事。
玉珠儿骨子里受上辈子影响,觉得贪污这种事情是不对也不能容忍的,若是搁在她身上,碰见这样的员工,定然会辞退掉,可现在见老太太的处理方式却也是不知对错。
待打了板子,王嬷嬷擦着泪扶着儿子儿媳跟老太太道谢,泪眼婆娑的离开。
老太太又来给木氏道谢,“若不是老三媳妇,吃上半月这样的菜食,府中人怕都要生了病,哎,我是老了,这家啊,也该你们当着了,从今儿起,府中的事情就交给老大媳妇去管着,老三媳妇你和老二家的帮衬帮衬。”
木氏抱着玉珠儿回去路上,玉珠还是想不明白,就问木氏,“娘,她们做下坏事儿,为什么不卖了。”
木氏噗嗤笑出声来,“这哪家子没点儿这样的事情,大些的世家,各房各门儿里俱是如此,总要露点银钱给了他们才能尽心办事儿,伺候主子,今儿这次却的的确确是王家做错了,府中困难,减少开销,他们也应尽心办事儿,而不是克扣下来用次品糊弄主子们,按理是该发卖了她们,所以你祖母各自惩罚了事儿给她们一个警醒,哎,也是府中困难,现在的情况不易发卖了她们,老太太还需要她们照顾着,厨房也需用人,新买的奴才回来还不知心性哪里用的起?”
玉珠儿想着,难道这便是古时内宅的名堂?她却也还是实实在在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