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余卿坐在一口大锅跟前, 锅里面是滚滚的水, 有种在煮孟婆汤的既视感, 晃了晃长长的勺子,简余卿坐在石块上面对尾生道:“好了,让大家过来。”
经过这几天的测试, 充分证明悔恨和懊悔的眼泪有如神助, 简余卿再加了一些cao药进去之后, 大家都有好转。
要将这些汤药批量生产的话估计是有一些难度,而且也不是每次都有眼泪的,所以简余卿想了个法子, 干脆煮个大锅, 让几个人来哭, 然后入汤。
第一个登场的是一个汉子, 那汉汉子站在锅前。
简余卿敲了敲锅边处:“好了,可以了,哭吧。”
汉子:……
老实人憋红了一张脸,凝望着锅仿佛锅也在凝望着他一样深情对望。
“怎么了?”简余卿不解道。
“大人……俺实在是哭不出来。“汉子苦着一张脸, 无奈道。
简余卿撇了一眼尾生, 这找来的不是说都是苦命人吗,怎么哭都哭不出来?
尾生别过眼去, 这能怪他吗,这里誰不可怜啊, 只不过让现场飙泪, 这是在太有技术含量了。
简余卿想了想, 又瞅了一眼汉子的衣裳,他稍作思索便道:“你这衣裳,可是你家娘子所缝制?”
汉子大为惊奇道:“大人如何得知?”
简余卿不答反问:“你不思进取,整日不问正业,家中琐事皆有娘子cao劳,如今娘子已去,可知悔改?”
汉子没料到简余卿字字珠玑,竟然像是会算命一样将他的现状看了出来,回忆起自己曾经胡作非为,仰仗着娘子贤惠便不思进取,如今娘子得病去世,他才恍然醒悟过来,却是晚矣。
有泪在眼眶,汉子道:“悔啊,如何不悔。”
回忆起往昔,最为动人,汉子站在那里,缓缓落下了眼泪,那眼泪很快的便消逝在汤中,简余卿松了一口气。
后续排队过来的人就顺畅多了,简余卿开动大脑,左点拨一句右点拨一句,最后现场的气氛可谓是非常悲伤了,有几个悲从中来的抱团哭。
尾生见证了这一场面之后抽了抽嘴角:“夫……大人怎么知道他们的事情?”
简余卿道:“猜的。”
其实有的事情你就算嘴里不说,也会从眼睛出来,那名男子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裁缝店的缝制手法,因为有些针脚处非常的粗糙,但是有一些会受寒的地方却特地加厚了,不是很爱这个人,不会有人特地这样缝衣服。
然而这衣服的布料并不新,并非是穿戴时间长而导致的破旧,而是制作时本身的缘故,表明这家并不富裕。
而男子的手,刚刚简余卿瞧了瞧,茧子并不多也不厚重,加之一些判断,便能够看出这家汉子并不顾家且败的很。
有些人去催泪,根本不必多说一些,去引导引导就可以了,简余卿也是感慨的很,这察言观色的本领本是父亲交给他到官场用的,没想到他却用来看病。
而且还是拿来催泪,这锅汤里面有他的血,加上一些cao药还有泪水,之后再静观其变,单州应该还是有救的。
这样一种类似于诅咒式的瘟疫其实并不可怕,怕的就是被诅咒的人不知悔改,只会怨天尤人,完全没有一点儿反省的迹象,这样反而会加重怨气的滋生,从而侵蚀人的内心,夺走生命。
医者,能够医治的只能是人的身体,却医治不了腐烂的灵魂,这药喝下去,也只会对真的想活下去,真的抛却怨毒的人有效果。
简余卿在锅跟前站了一天,本来风寒已经快好了,不知怎地又有些上来了,他就发现单州这个地方可真是奇怪,似乎妖在这里呆着,就会慢慢丧失妖力一般。
交待了柱子两句,简余卿干脆就回了帐篷里面稍作休息去了,王大人联系了帝都,新的一批物资也正在被运来的路上,若是这波真的能够医治好一些人的话,也不知道算不算他任务成功。
外面嘈杂的很,但却有些热闹,也有一些活力,听起来更真实一些,比起不久前那只有哀怨和咳嗽声的现场要好的太多,抱着这些思绪,简余卿渐渐地进入了睡眠。
帝都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顾舒文站在下面,刚刚从单州回来,顾舒文风尘仆仆,但即使是如此他也没有露出疲态,站在小皇帝的面前依旧从容不迫。
“赵夕鸣的人从御花园撤了?”小皇帝歪着头问道。
“嗯,已经撤了。”顾舒文回答道。
“他想要的东西可不在帝都。”小皇帝一张白净的小脸上带着点少见的讽刺:“朕倒也乐得瞧赵相为朕去寻来。”
顾舒文和小皇帝想的一样,他道:“只是赵夕鸣这般大动干戈下去,势必会对各地龙脉造成影响。”
小皇帝对顾舒文的话还是听的,闻言也陷入了沉思,犹豫道:“可惜请不到老祖出山。”
“本王会看着,若是有事的话,会及时的拿下他。”顾舒文道,目前的形势来看,只有赵夕鸣一人知道如何去寻那宝物,若是真的拿下了赵夕鸣只怕世间当真再难寻到了,但是天下万民的安危却是比那宝物还要重要的。
小皇帝见皇叔在沉思,识趣的没有打扰,他听小李子说皇叔亲自去单州了,只是在哪儿呆了几日就回来了,中途还与简大人见过面。
小皇帝的小脑袋转的飞快,皇叔去单州一定是有想办的事情,此刻单州大难,简卿一个人一定非常辛苦,皇叔去了单州还特地见了简卿……
这两个人……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