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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五根手指在她微阖的眼前晃来晃去，杨舟舟的呼唤太过真实，把她从梦境里拉出来，她像是回魂了，大吸一口气，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无比清晰地睁开眼重新面对这个世界。

氧气罩上因为剧烈的呼吸一次又一次蒙上白色的水汽。杨舟舟手足无措:“我给你叫医生。”

孟清清楚看到她脸上红色的印记，大概是头一直枕着哪里睡枕出来的。重新睁开眼的那一刹跟无数个想要重新做人的早上一样，对前一天晚上做的事情充满了后悔。这一次有点不同，身体的疼痛让她清醒一点了，看着太阳她还有一种感恩的感觉。

杨舟舟呼叫医生的时间，孟清突然“呜呜”地哭出来，她吓了一跳，还以为哪里不舒服，给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别摸了。”孟清吭哧哼了两口气，一只手摘下氧气罩，哭的更加肆无忌惮了，“重新活着真是太好了。”

杨舟舟收手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昨天晚上她也跟着要被吓死了。

她打算找个好点的时间告诉她肿瘤的事情。

江凤芜去外面买早饭回来，回来的时候病床被几个医生围着，放下早饭，她问领头的医生:“情况还可以吗？”

医生表示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以后离开。江凤芜想说什么，看孟清在床上实在难受，憋着还是不说了。

难得的她妈愿意闭上嘴，杨舟舟内心抒了口气，她怕她妈会用对她那一套对孟清，幸好没有，要不然又勾起那种不好的事情就真的挺麻烦了。

“你妈那边要通知吗？”江凤芜语重心长地问。

孟清坚决地摇头，拿下氧气罩说话，“干这些事是我傻，现在也是我应得的，我不想让我妈知道跟着担心。”她向来往家里报喜不报忧的。她妈一旦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就算她只报喜，她妈还是会很担心吧。

她现在真的后悔死了，在难过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自己妈妈和担心自己的人，杨舟舟在她身边一直提心吊胆，她居然心里全是那个背叛她的渣男！

江凤芜和杨舟舟交流了一下眼神，意思是胃癌的事情可以说了，杨舟舟畏缩，几次想要张口，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孟清察觉到杨舟舟支吾。

杨舟舟犹豫:“昨天晚上的检查的时候发现你有胃癌，但是是早期，做手术的话康复的可能性很大。”

不知道该说什么，孟清有几秒脑子很懵，希望眼前这一切都是梦境。眼前的一切又过于真实，“很大是多大？”

“基本上只要找好点的医院做手术，再休息一阵子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杨舟舟把昨天医生告诉她的话告诉孟清。

江凤芜看她挺奔溃的，坐在床边，握住她的一只手，给了她点力量:“阿姨知道你一个人也不容易，这一次就当是长了个教训，以后工作归工作，身体也要照顾好。”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又轮到杨舟舟身上，也在跟她说。

杨舟舟挺清楚，江凤芜的意思只是让她照顾好身体，因为她妈一直觉得她工作并不努力。

孟清一句话也没说，安静地侧躺到床上，眼睛直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这次孟清的病发现还要多亏了那个渣男，没有那个渣男她自己可能还没有感觉，总之有点因祸得福的意思吧。这一点上杨舟舟突然挺释然出轨这件事，可能冥冥之中就是有安排的，得失之间总存在着某种平衡。

为了个孟清有个独立点的空间，杨舟舟从病房里面出去，也顺便去楼下透透气。弄了一夜身心俱疲，她也懒得多走动，就找了个凳子随便坐下来，眼神呆滞，像是思考人生，其实什么都没在想。

“大婶，你挡我光了。”

一只打满石膏的腿突然出现在她的身侧，另一只脚突出的大脚趾暴露在空气中。

身后的人剔着寸头，轮廓清晰，坐在轮椅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眼都不想多看到人的样子。

她记得很清楚，她来的时候这个凳子旁边没有一个人，他自己非跑到她后面来，叫她让开，关键是还叫大婶？？？

医院的生活太无聊了，那些平时关系比较要好的都实习了在忙自己的事情，只有郑植一个人在医院里。他自己在楼下溜达一圈，一眼看过去不是老头老太太就是中年夫妻，都是他不太想招惹的人，这些人都太没意思。过一个拐角，看到一个看上去挺年轻的女人坐在那边，他就想使点招数。

杨舟舟想开口，但念在对方看上去年轻，而且还有些痞气，也不太想去跟他计较，站起来换个地方。

郑植一直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无聊，想想又有点不甘心，又跟着她上去。

当那只打满白石膏的腿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身边，杨舟舟抬起头好好地看了眼对面的人，脸上暴露着傲气，大张旗鼓地刻着几个字。“就是想找你麻烦”

这是几岁的人做的事？

她大概不能想象，这样的套路还出现在她初中的时候。她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