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停下来,“要女大夫。回春堂掌柜的夫人,林夫人,精通外伤,可请她来。”
唐肃焦急地等在屋外,屋内,林夫人正在为谢成韫拔箭。
她小心翼翼地将箭剪短,再将箭头从谢成韫胸口取了出来,看了看,呼出一口气,幸好这支箭没有倒钩,否则这姑娘今日得遭大罪。
将伤口清理好,让侍女替谢成韫换了衣裳,一切妥当之后,打开门。
唐肃赶紧走了进来,问道:“林夫人,如何?”
“当无大碍。”林夫人道,“尊夫人体格强健,好好养养,很快便能恢复过来。”
唐肃放下心来,对林夫人揖道,“辛苦了,我送您出去。”
将人送出之后,踅足返回了谢成韫身边。
唐肃坐在床沿,伸手摸了摸谢成韫的侧脸,神情温和,眼中泛出似水的柔情。这世上,爱他如命、会毫不犹豫为他而死的,除了他的小阿韫还有谁?他弯腰,亲了亲她,这就是他的阿韫,他信了。
谢成韫闭着眼,意识先一步醒来。胸口传来连绵不断的痛意,不过,尚在她承受之内。几把长剑同时穿心的痛她都受过了,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神魂是从未有过的安定,再没有双魂附体的飘忽不定之感。想是,埋在心口的那颗凝魂珠的珠心已经入了她的心,定了她的魂。
她缓缓睁开眼,对上唐肃含情脉脉的双眸,对他微微笑了笑。
唐肃,这次,我不光要带回阿今和天亥,我还要你的命。
☆、第85章(八十五)
两日前,十二都天。
谢成韫定定地看着唐楼,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道:“唐肃多疑,以他的精明,如若不是她真的回来,他不会信。我不能亦不会拿他们冒险。”
他侧过身,让她走了进来。
谢成韫走进房内,站定之后,解释道:“阿今的头必须完好无损地拿回来,若要如此,惟有让另一个谢成韫回到他的身边。但是,唐肃并不是那等会轻易上当之人,我即使使尽全力假装是她,也会很容易被他识破,更何况我并不擅长于此。如若因此引得他震怒,于阿今和小亥万分不利,得不偿失。”
唐楼看着谢成韫,她神情平静从容,语调沉稳舒缓,没有丝毫急躁。这一番话,想是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的。
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姑娘,不会冒险蛮干,除非到了迫不得已之时。
“需要我做甚么?”他问道。
“我需要你协助我。凝魂珠戴在我身上的这段时间,已经与我的魂魄有了些许微弱的联系。只要凝魂珠还在我身上,即使她的魂魄被唤醒,也能保我一时安稳,不至于立时被驱离。宋姐姐曾说,凝魂珠的珠心只有在融入人心之后,才可发挥其最大效力。届时,你将凝魂珠击碎,同时将珠心送入我的心内,便是我醒来之时。惟有如此,方能瞒过唐肃。”
还有一句话,她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那日的一梦,始终是她心里的一道坎。她在赌,此举,或许能破了他们不得善终的讖言。
只是,她却不知,躲得过此一劫,其后可能会有更多劫难等着他们。天命终是不可违。
“你要我如何将珠心送入?”
她看着他的双眸,轻轻吐出两个字,“用箭。”
“凝魂珠,你又准备置于何处?”
“就,埋在我的心口罢。”
唐楼倒抽了一口凉气,双目直直地看着她,好半天不言语。
她上前一步,贴近他,抓住他的衣袖,用近乎哀求的口吻道:“有你在,再难也不成问题,我信你。唐楼,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不会拿他们冒险。”
所以,你只能拿自己冒险了,是么?唐楼抬手,摸了摸她的侧脸,在心里轻叹一声。她从未开口求过他,第一次求他,却是要让他将箭头对准她。这还真是,难为了他。
谢成韫抓住他停在她侧脸的手,仰头问道:“你,帮不帮我?”
“你真是疯了。”唐楼轻轻捧着她的脸,如同世间无二的珍宝,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一把将她抱紧,“好罢,那就,陪你一道疯狂。”
他走到窗边,将窗合上。转身,谢成韫已在床沿坐好。
他半蹲在谢成韫身前,细致温柔地扯开她的衣裳,露出她胸前挂着的梅花形坠子,将黄豆大小的那颗凝魂珠取了出来。
手摸向右脚,从靴中抽出匕首,手举着匕首,却半天没动作。如雪如凝脂般晃眼,怎舍得破坏它?
“你若是下不了手,便让我自己来罢。”谢成韫道。
唐楼摇了摇头,“你下手太狠。”终是将匕首的尖峰对准了她的胸口处,屏气凝神地划了一条细小的口子,一颗颗血珠像断了线一下子蹦了出来,他挨近她,凑靠上去,将这些血珠一一舔去,迅速地将凝魂珠植了进去,上药止血……
恭州,唐家。
谢成韫被箭射中之后,在床上修养了两日。因身体的底子不错,胸口的箭伤恢复得颇快,已能下床走动。
唐肃将两人的婚礼改到了一个月之后。
自她替唐肃挡箭之后,此人对她温柔备至、百依百顺。怕现端倪,她自从醒过来之后,尽可能地寡言少语。唐肃却以为她是受了惊吓之故,才会变得郁郁寡欢,便极尽所能地投其所好,取悦于她。
与她设想的一样,唐肃果然没有将谢初今与天亥交还的打算。这两日留意下来,天亥的囚禁之所她已经摸清,就在唐家的地牢之中。谢初今的头被唐肃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