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个事件,虽然很小,但很意味深长。那是不久前的一天中午,他们就站在三峡大学医学院路旁的树荫之下。
天色开始放晴了,有一点稀薄的阳光正努力地穿过稠密的云层,照在云深路的香樟树上,校园的大喇叭里,孙晓倩还在含情脉脉地唱着那首风靡全国的《因为你,我所以快乐》;有很大的海报号召同学们到球场上去为自己班级的足球队加油助威,路边花坛里有些不知名的小花绽放了,星星点点、娇懒得很,正是午饭时分,路上的行人很多,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谈笑着,夹着书本、端着各式各样的饭盒,,好奇地望着微笑着的王大为和撅着嘴、发着脾气的杨婷婷。
“我发誓!”杨婷婷在发狠:“我不要你当我的哥哥了!”
“阿弥陀佛、真主保佑、慈祥的上帝、各位路过此地的神灵,记住小魔女的话吧!”王大为笑嘻嘻的回答:“我可是求之不得,你可别一转身又改主意。”
“我走得远远的,要到澳洲墨尔本去,干爹干妈和大哥大嫂不知多盼望我去呢!”杨婷婷气冲冲的在叫着:“我再也不回来了,让你以后想见也见不着我了!”
“你知道什么叫如释重负?”王大为笑逐颜开的回答:“走了你这个令人头痛的小魔女,走了一个现代时尚的花钱机器、走了一个成天挖空心思制造陷阱想逼我就范的坏公主,那就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轻松。就只差和那些翻身做主人的藏族奴隶一样的振臂高呼:‘天亮了!解放了!’”
于是,王大为看见这个娇滴滴的女生大大的的眼眶里很快的噙满了泪水,泪水很快的顺着圆圆的脸蛋毫无休止的向下流淌起来。先是肩头耸动着、抽泣着,继而放声大哭,毫无顾忌的。他想给她擦去泪水,她躲开了,哭声更大了,转身想跑,却被王大为一把拉住。她开始反抗,边哭边叫,用手、用脚、还有牙齿强迫王大为放开她。
事实上,从一开始杨婷婷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在王大为的躲闪和忍让中,始终有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抓着她的胳膊。就和她记忆中的那样,那是一个永远无法战胜、无法回避的强健的男人。不仅仅因为他当过特种兵,也不因为她亲眼见过他凶残的、强悍的、粗鲁的另一面,更因为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这样彼此之间的打闹从小就开始了,而且一直延续到现在。用王大为的话说,就是熟能生巧了。
“我知道我根本打不过你,因为我是你妹妹。”杨婷婷气喘吁吁的停止了攻击:“哥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打不过还要动手动脚的?那岂不是鸡蛋碰石头?”王大为仍然在笑:“人家大学女生个个都是温良贤惠的淑女形象,要不也就是韩国肥皂剧里的感情深沉的少女形象,就你这个小魔女像个凶神恶煞似的。都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再过不久就是身穿白大褂,脖子上带着听诊器的女大夫了,还是学得文雅一点,别老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成天张牙舞爪、横行霸道总不太好吧?”
“你是个坏哥哥,就是想方设法把我气走!好让你和我姐、心怡姐、凤柔姐还有别的女人自由自在、fēng_liú快活,也免得有我这个不太知趣、管得宽的妹妹碍手碍脚,是不是?”杨婷婷嘴里依然不依不饶的:“我偏不走!就是要碍手碍脚、蛮不讲理、调皮捣蛋,搅得你这个家伙鸡犬不宁!”
“怎么样,事实胜于雄辩,三句话都没说完,你就又变卦了吧?你的臭脚哥和胖哥都被你这个土匪公主闹得焦头烂额了。”王大为在杨婷婷的衣袋里摸出纸巾,给她擦着泪水:“再说,你就是想走还得经过我的同意,说句实话,绝大多数时间,我可舍不得你这个叫人头痛又叫人心疼的妹妹。”
“这句话我爱听。”杨婷婷站住不动,顺从的让他给她擦去脸上的那些泪痕,但小嘴还是噘着:“你接着说。”
“你哥哥我如今可是身经百战、历经风雨了。”王大为在轻轻的揪着她的小鼻子,笑着说道:“老实说,如果少了你这个小魔女在眼前晃悠、少了你这个公主发号施令,还真有些不习惯呢。你干妈昨天打电话还说,你是她的宝贝,命令我对你好呢。”
“干妈就是我的保护神,就是我的黄河泰山!”她得意的说道:“不像某些人总是拿我不当回事,不像某些人总是对我假心假意!”
“这可是胡说!你还不知道我?你心怡姐说我就是慈禧身边的小李子,你凤柔姐就说我是在娇惯你、宠爱你呢。”王大为顺手在女孩的臀部打了一巴掌:“人家可是把你这个妹妹顶在头上怕累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记在心间怕忘了呢。”
那一瞬间,许许多多的往事慢慢从脑海里又浮现出来:梳着一对牛角小辫的杨婷婷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是王大为的母亲把她喂大的,她从小就在王家作威作福,就连王大为的父亲王茂林也视为掌上明珠,连王大为的哥哥王大海,虽然已经是个成功人士,也曾经给她摇过摇篮、洗过尿布,她喜欢被王大为高高的顶在头上,尖声尖气、快乐而愉快的唱着《三个和尚》;有时玩累了,就会索性抱住王大为出汗的脑袋,用小手揪住王大为的头发、把小脸蛋贴在他的头上沉沉的睡去,天知道,这个小丫头会睡得很熟、很香、很甜蜜,就像睡在她干妈的怀里一样,有人看见感到危险,却虽然摇摇晃晃、前仰后合,那个胖胖的女孩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