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而她却不曾为什么驻足过。
待到了那灯谜处,赵妧终归还是停了步,上前报了一道名。
而后,是依着那两排花灯,一路寻着灯谜过去……灯谜不难,赵妧答得极快,待时辰到,她手中已握了不少谜面了。
她往那处走去,交于算者,便往外走去。
等到那处锣声敲了一下,算者站于高台一处,算着此桩答对的题数。他一句说完,锣声便又敲了一响,而后是人的话,“赵小姐,取谜面五十题,对五十题。”
“徐公子,取谜面五十题,对五十题。”
……
台上依旧热闹。
而台下两处,一个青衣公子,一个醺衣姑娘却不曾相见,背道而走。
赵妧依旧提着那兔子花灯往前走去。
街道依旧热闹。
她听见前边有人唤着“呦呦”、“呦呦”……赵妧抬眼望去,便见一个年岁约莫八、九岁余的女孩,正往这处跑来。
而她的身后是一个同岁模样的男孩,正在后面跟着追她。
赵妧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个名叫“呦呦”的女孩正往她这处跑来。她想起那年她把手中的灯谜,全数给了一个唤作“呦呦”的女童,而今——她看着这个已长开了几分眉眼的小姑娘,轻轻笑了笑。
是她。
可赵妧终归还是未说话,依旧迈了步子往前走去。
后头是女孩与男孩的一桩话……
男孩高高兴兴的拦住了人,一面是与人说道,“可让我追上你了。”
他这话说完,是顺着人的目光往前看去,还在人的眼前挥了挥手,“呦呦,你在看什么?”
那个唤作“呦呦”的小姑娘,仍看着赵妧离开的那处,皱了皱眉,“我总觉着,认识她,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可这些。
赵妧却是听不见了,她仍往前走去,像是要一个人,走尽那日走过的一道路……
她独自看了一回折子戏,独自放了一回天灯。
可这回,却再无人会掀开她的帷帽,用一双璀璨至极的眉目看着她。
赵妧看着那半空中唯一一只天灯,想起那年她合眼合十……向上天许愿,让她与徐修永远在一起。
誓言犹在,而她的身边却无人。
她最后看了眼那只天灯,终归是什么也未说,走了。
赵妧离开后不久。
这处却又迎来了一个青衣男子,他看着那只天灯,心下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感觉——他想起那年,也是这个日子,他领着妧妧来此地放天灯。
她许下的愿。
他情不自禁的一吻。
徐修四处看去,却无熟悉的身影。
他往前走去,走入那潮涌的人群里,走入这男男女女的身影里……
他左右四顾,却无她。
徐修不知究竟是自己想错了,还是因着人海茫茫,找不见她——
可不管是其中哪一个?
他终归还是见不到她了。
徐修垂落了眼和手,他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只好随着那人流往前走去。
而他终归还是没见到,与他擦肩而过,那个头戴帷帽、身穿醺色斗篷的姑娘……她正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
“主子!”
徐修闻声,忙转头看去,可那处人潮涌动,哪里能瞧得真切。
他一面说着抱歉,一面在这人群中挤着,往方才来时的方向走去……可直到了那空地,他都未曾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徐修负手站着,未曾看见一辆马车往小巷去。
而马车中,赵妧掀开了帘子,她往后看去,却只瞧见黑漆一片。
四惠见她这般,一面是递了一盏热茶,一面是与人说道,“主子,怎么了?”
赵妧摇了摇头,她松落了车帘,靠回车厢。
她不知……该如何诉说这种感觉。
她只是觉着,那处好像有人在等着她,唤着她,不知怎么回事……让她的心都疼了。
她强忍着心中酸涩,接过人的茶饮下一口,方才觉着好了些。
外头是一月的风,“呼呼”的吹着……
马车里的姑娘与那长街上的青衣男子,终归还是未曾得见。作者有话要说:老徐和软萌终归是未见到。
西北
时过三月,又迎来一年春际。
徐修仍着一袭青衫,负手站在那城门口,看着那城门上头高高悬挂的“汴京”二字……他的身后是青文、青武两兄弟。
而他的身边是着一身月白衣衫的宋玉。
宋玉顺着徐修的眼看去,而后是看向他,连着一句,“徐兄,你原不必走的。你在朝中这些年,所行所为旁人皆是有目共睹。你……”
徐修摇了摇头,“是我想走的。”
他的声很平,眼里还带着几许笑,“自盛宁十七年,我入了这汴京城,时至如今已有九年余……这些年,我比起旁人,走得太过顺畅。”
“而如今……”
徐修笑了笑,终归是未说完。
他接过青文奉来的酒,是递人一杯,才又一句,“宋兄不必挂怀,徐某相信,我们终归还是能再见的。”
宋玉接过酒盏,与徐修一碰,尽数思绪化为一个笑,与人一句,“那宋某就预先祝徐兄前程似锦,再创新绩,早日……归来。”
徐修轻轻嗯了一声,而后是抬头饮尽这一盏酒,付之一笑。
他最后看了眼那“汴京”二字,与宋玉告辞,转身往马车那处走去。
徐修的步子走的很稳,如初来汴京时一般,只那时……他不过是那芸芸学子中最为普通的一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