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小像,她依旧抬眼看着他,良久才开了口,却低下头,很平一句,“西北偏远,自无京中好。等你回来,怕是这满朝文武又该唤你一声……徐大人了。”
“妧妧。”
徐修轻轻唤她一声,见她抬头,才与她一句,“你以为我回来,是因我舍不得汴京繁华,舍不得朝堂权力?”
不然呢?
不然,你是为了什么?
赵妧知晓徐修心中的抱负,可她看着他,看着他的眉眼……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徐修看着她,喝下这盏酒,他搁于案上,才又看向她。
他眼中有柔情与蜜意,再滑过她眉眼间的时候,却化作一个笑。
他的心中亦有万千百话,想诉说与她听。
可到最后,也不过是化为一句,“我想回来,是因为你……是因为这里,有你。”
因为你。
因为这里有你,我才想回来。
赵妧心中不知是如何想法,她只是垂着眼,看着手中这一盏酒。
良久,她才抬头饮尽。
四月天,春风暖,吹散了的几许桃花,落在两人的面上、身上。
徐修依旧看着她,缓缓说来,“徐大人的名头我听厌了,这回,我更想旁人唤我一声驸马——”
他抬手,拂过她发上的几片桃花瓣,在触到人的眼神后,轻轻一笑,“你的驸马。”
赵妧把手中的酒盏转过三圈,才看向他,“我……”
她这话只将将开了个口,就被徐修截了话去,“妧妧,现下,你可有喜欢的人?”
赵妧把酒盏搁于案上,她是停了下才又道下一句“无”。
徐修便再问下一句,“那你,如今可还厌恶于我?”
赵妧面色很平。
她看着他,声亦很平,“徐修,我若厌恶你,此时此刻,我便不会与你好生坐在一起。”她说完这话,是停了下,才又开了口,“只是如今,我尚不知该如何定位予你。”
“徐修。”
赵妧轻轻唤他一声,而后她看着这微微桃花雨,感受着四下桃树穿林风……才又开了口,“你我年岁如今都已不小,再在一道,往后若还是不合适,那该如何?”
她看着他,声很平,扯出一道轻笑来,“那样的经历与嘲笑,我不愿再过一回。”
徐修看着她,点了点头,“妧妧,我知你的担心。如今我已三十而立,你亦二十有四,你我二人,早已不是当年模样——可偏偏因此,我却更想与你在一起。”
“执念也好,放下也罢。”
“妧妧,这余下大半生,我只想与你过。”
徐修轻轻笑了下,在这青天白日下,面色平静,眼含温柔意,“往日我总觉得岁月太长,许多事可以慢慢来。如今,我却觉得岁月太短,总怕来不及。那么——”
“妧妧,你愿不愿,与我再试试?”
桃林很静,唯有春风刮过树木,在这空寂一地,惹来一阵轻微声响。
赵妧看着徐修,袖下的手微微蜷起,搭在膝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徐修亦看着她,是过了会,他垂眼再倒两盏桃花酿,才又开了口,“妧妧,你不必着急答复于我。”
他递酒予人,敬人一盏,“我的初衷,亦不是让你心生烦扰的。”
赵妧的眼滑过徐修带笑的眉眼,她伸手接过酒盏,亦敬人一杯,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在这静寂地里响起……她的面色依旧平静。
徐修却轻轻一笑。
天清气朗,阳光暖暖,春风徐徐……
而她二人,坐于这桃林一地。
绯色衣裙的姑娘坐于蒲团上,低垂着眼饮着手中这一盏酒。
青衣男子依旧带着笑,他亦垂着眼,手中握着一盏酒,一瞬不瞬看着眼前的姑娘。
件件桩桩,都是正好。
———
直到日暮下。
赵妧先与人告了辞,她搁下酒盏。
随她站起身,她身上沾着的几许桃花,也随着风一道吹落。
赵妧看了眼人,与人说下一句,“我该走了。”
徐修站起身,低头看着她。
他的面上依旧带着笑,声亦带着愉悦,“一起罢。”
赵妧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道往前走去,穿过丛丛桃树林,走过一道蜿蜒小路……最后他们看着不远处的两辆马车,却同时停下了步子。
徐修道下一句,“到了。”
赵妧仍看着前边路,闻言是轻轻嗯了一声。
徐修笑着低下头,他的眼里带着几许柔意,“妧妧,我看着你走。”
赵妧抬头,看着他,良久才又轻轻嗯了一声。她转过眼,不再说话,迈步往前走去……可她的步子未迈几步,便又转身看来。
风正好,云正好,日暮亦正好。
赵妧看着他,唤人一声,“徐齐光。”
徐修眼里依旧带着笑,他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道下一句,“我在。”
赵妧稍稍抬了几分下颌,在这日暮下,她看着他,又唤他一声“徐齐光”。
“我想,我已经想好了。”
——————正文到此结束——————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古言重生连载文《都督的娇妻(重生)》前世,王昉身为金陵贵女,却落得一个嫁给太监、亲人尽失、中毒而亡的结局。重活一世,她醒在元康八年——爹娘仍在,弟弟聪慧,妹妹乖巧,而她活得正逍遥自在。她说,恰好,恰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世间之事,唯有你可解我忧。=3=世事一场大梦。把酒祝东风,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