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金箔红宝九尾凤钗更称娘娘。”慈宁宫里,一个清秀的年轻宫娥,纤纤素手托着一支金灿灿的九尾凤钗给兰太后看。
兰太后坐在紫檀木雕荷花的绣墩上,前边是梳妆台,上边嵌着一大块极其罕见的水银玻璃镜,有多半人高。这镜子照人纤毫必显,乃是前两年,数万里之外的夷人特意进献给大夏皇帝的,整个大夏只此一面。
兰太后满意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说道:“哀家老了,那样金灿灿的还是留给年轻人戴,还是用点翠那支。”
托着凤钗的宫娥却没有换,反倒是笑着劝到:“娘娘哪里老了,这满宫里的主子,就数娘娘的发丝浓密乌黑”
“没错”手持象牙梳,站在兰太后身后的宫娥也笑着劝到“娘娘肌肤莹润,站出去比三十妇人更加光彩照人,唯有金凤才能衬托娘娘姿容。”
兰太后看着镜子里神采奕奕的人影,嘴角的笑容更大。
另一边的宫娥不甘落后,笑道:“娘娘,别听她们的要奴婢说,娘娘凤姿天成,戴什么都能相得益彰。或者什么也不戴,就凭青丝如云肤若羊脂,走出去也是旁人比不了的。”
“好了,”兰太后笑嗔“也是哀家往日里太惯着你们,什么没大没小的话都敢拿出来说,哀家是一国太后,岂能和人比容貌。”
最后开口的宫娥似乎特别灵巧,她笑着接到:“娘娘的贤德不消奴婢们多嘴,就只比容貌,娘娘也当得起一国太后,一般年纪的内外命妇有哪个及娘娘青春。”
兰太后笑着轻拍了那灵巧的宫娥一下:“越说越没大小,哀家看你该好好学学规矩。”
“娘娘,兰上轻车都尉的夫人,林淑人递了牌子在宫门外立等召见。”在轻松地气氛中,一个太监进来弯腰启禀。
上轻车都尉是正三品的武勋,兰家只有一人有此勋爵,就是兰太后的小叔兰庭芳。算起来兰家人,除了在南境接任总兵的嫡长子兰靖康,只有兰庭芳拿得出手。他自己发奋读书得了熙和帝的赏识,当然也有兰太后的缘由,被放在吏部做了一个主事。这十多年也算用心,一点点升到考功清吏司的正五品郎中。
可别小瞧这正五品的郎中,全国文官三年一考是升是降,都得从考功司过。评上来优良的,若是得罪了郎中,鸡蛋里也能给你挑出骨头。若是得了郎中眼缘,差等的也能给你找出亮点。
有了兰庭芳在考功司,兰家的官员功绩没差过,甚至有好些官员投到兰家门下,背靠大树好乘凉。
而林淑人是原先吏部侍郎的女儿,读书人家的姑娘,也算是贤良淑德识大体。兰庭芳虽然喜欢逛秦楼楚馆,却从不置办妾氏通房。这夫妻两人不说在勋贵间,就是文武百官中也算的上是相敬如宾、夫妻恩爱的典范,兰太后对他们一向十分满意。
林淑人一向懂得轻重进退,如今竟然递了牌子就立等在宫门。兰太后脸上的笑意收敛,刚才还活泼灵动的宫娥,都如雕塑般低头垂目,再没有一分声音。
“宣”兰太后说完点了点梳妆台上的如意簪,一边的宫女迅速轻巧的捻起来,戴到兰太后的发间。
“太后娘娘,快救救臣妇的夫君吧。”林淑人四十余岁的年纪,穿的还算得体,只是一进来就像是找到主心骨般,一把眼泪软踏踏的跪在地上。
兰太后听得眉头直皱:“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她向旁边的宫娥示意,立刻有两个宫女过来扶起林淑人,坐到下首的绣墩上,另有宫女奉上帕子给她擦脸。
坐在平稳的慈宁宫里,林淑人总算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兰家有太后坐镇总不会反了天。她收拾好自己,才抽抽噎噎的说道:“臣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跟着老爷,老爷忽然被大理寺人带走,最后下了大牢。”
大理寺?那就是还没有定罪。兰太后满又急又怒吩咐到:“来人,摆驾文华殿,宣大理寺卿唐明铖来见。”
“陛下,兰太后在文华殿召见大理寺卿呢。”季贤达看热闹般的跟皇帝闲聊,李慕君从熙和帝批过的奏折上,抬头看了摄政王一眼,冷淡的说:“季爱卿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前庭的各个衙门转转看看,再者如今亲卫军一如季爱卿所愿,季爱卿是不是该回自己的王府了。”
“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爱卿,却动不动就赶人家走,微臣一点也体会不到陛下的爱意。”季贤达用李慕君能听得的声音小声反驳,然后不等皇帝说话又高兴地问:“大理寺卿唐大人是个聪明人,太后拿他没法子,陛下猜太后会找陛下说情,还是会找杨士诚?”
李慕君把心神重新放到奏折上,熙和帝交给她的治国之术并不多,她要通过过去的奏折了解大夏,了解帝王处理政务的艺术。至于季贤达的问题,还用问吗?她不过是没有亲政的皇帝,一举一动都有很多规矩压着,兰太后自然会去找能管事的。
大理寺卿唐大人确实是聪明人,几句话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原文选司郎中程远通爱喝点小酒,有一次发调派文书的时候微醉的他,把应当升迁的定州知县万华,和考绩不过‘平’的登州知县万华,弄错了。这件事被考功司的兰庭芳知道,成了把柄。今年春兰庭芳想给金玉阁的小香云□□,银子不凑手,张文俊恰好在场,就送他两千两银子买官。兰庭芳就用两个万华的事威胁程远通,于是就有了张文俊的万县知县一职。
“太后娘娘,事情就是这样。如今程远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