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两个守卫在抽烟,一边用方言骂骂咧咧聊着天。
身后屋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
墙角,苏恩抱着膝盖蜷缩在地板上,靠这个姿势给自己取暖。
早上刀疤七那两巴掌打得太狠,她两边脸全肿了,脑袋撞在墙上的伤口上的血渐渐结痂,一阵阵刺疼。
肚子里的小小恩和小小远也开始不听话,苏恩肚子十分难受。
连日来又惊又怕,到这个没人的时候,才敢小心翼翼收拾自己的情绪。
可她还是相信聂慎远,他说他能救她出去,她相信他一定会做到。
她的男人,是盖世英雄,一定会带她回家。
快到9点的时候,是门口看守的人换班的时间。
门外的铁锁忽然响动两下,接着木门被人推开。
苏恩转过头,看到是这两天给她送吃的的那个农村女人。
女人还是跟往天一样,老老实实把吃的摆到苏恩面前。
在外面守卫不注意的时候,忽然冲苏恩使了个眼色,从碗底下把一个东西塞到苏恩手里。
苏恩愣了下,反应过来。
掌心里女人递给她的,是一张字条,上面是的字迹瘦劲清峻,是苏恩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只有短短一行:乖,跟着她走,外面有人接应。
苏恩眼眶一下子就不争气地湿润了,抬起头,女人冲她比划了两下,意思很明显。
说她就是来带她走的,请她放心。
苏恩用眼神表达了感谢。
女人皮肤黝黑,不善言辞,只略带羞涩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收拾旁边的碗筷。
不消片刻,屋子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枪声。
枪声惊破了村庄宁静的夜晚,有人在大叫,“不好了,火拼了!警察找到这里来了!”
顷刻间,到处人声鼎沸,一团大乱。
门外不断有人跑过,两个看守的人跟女人用方言说了句话,都冲过去帮忙了。
女人听话地点点头,直到等他们走远,才迅速站起身。
女人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的人都去救火后,回头对苏恩招招手,趁乱带着她往外面跑。
这是一个地形偏僻的村子,周围都是重重叠叠的村民居所,和黑漆漆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山林。
女人很熟悉地形,拐着弯带苏恩七拐八拐逃到一个破落没人住的院子。
村庄里一片混乱,这边院子里却黑灯瞎火。
苏恩借着月色才勉强看清,后面是一大片竹林,蔓延到后山。
她喘着气停下脚步,看了看女人,不解其意。
“这里,钻出去。”女人在围墙根面前弯下腰,扒拉开一丛半人高的灌木,露出一个一尺多宽的洞口。
估计是院子主人以前养的狗进出的地方。
苏恩这时候脑子清醒极了,无比真诚地跟女人说了声谢谢,猫着腰忍着狗洞旁边刺鼻的尿臊味朝洞口爬去。
从狗洞爬出去,苏恩回头眼巴巴看着带她出来的女人,怀疑女人就这么放她走,回去要被秦珂清算。
女人却笑了笑,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她说:“别管我,一直往西跑,竹林外面有人接应你。”
女人说完,就回头匆匆走回了夜色深处。
苏恩瞬间含了泪。
她没时间再犹豫,连口气也不敢喘,只得按照女人的嘱咐,光脚踩着泥地在竹林里飞快奔跑。
夜色里的密林,她耳边有竹林被风吹动的沙沙声,有虫子的叫声,还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惊恐,慌乱,毫无章法。
一路跑到竹林尽头,等待她的却是一个身材健硕,穿着邋遢,国字脸的男人。
这个男人苏恩见过,就是前两天跟在秦珂身边拳头很厉害的那个,说一口唧唧呱呱的东南亚语言,秦珂和刀疤七都叫他越南佬。
苏恩以为自己要被越南佬捉回去了,拔腿就要往回跑。
“别怕,我是警察,路副局让我来的,快点跟我走。”叫越南佬的国字脸男人开口,竟然是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卧底警察?
苏恩迟疑了两秒,再看男人眼睛里的坚定,一咬牙,跟上他的脚步。
穿过村子西边的树林,树林外是一条河,河面差不多有二十多米宽,奔流的河水在月光下反射着粼粼波光。
国字脸男人从河边芦苇丛里拽出一艘木筏,让苏恩上来。
两人在木筏上站定,然后他迅速划动船桨。
短短二十多分钟的惊险逃亡,苏恩已经处于半虚脱的状态。
木筏一直在河面上前行,苏恩转头看着身后。
月色下,漫山遍野都是黑压压的山林,山川,丘陵,道路崎岖蜿蜒。
距离关她的那个村庄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只是当她看到前面路口的灯光,不由得吓住,“难道我们还没出去?”
“当然没,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出去,我们早就把你救出去了。”男人低头看了眼前面的河流,“等会你老实坐着就好,什么也不要说话。”
苏恩鸡啄米地点头:“哦。”
木筏经过一个狭窄的河道口,那里守着三四个拿着枪的男人。
几个男人和男人显然是认识的,互相打了招呼。
男人用越南话跟他们交流了两句,对方爽快地放了行。
苏恩松了一口气,男人也松了一口气。
等木筏滑行出一段距离后,男人才开口解释:“这里是刀疤七的老家,整个村子的男人都在跟着刀疤七做事。这些天,我们一直在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