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南才听完前几句,就知道她亲爹是心情不太好,所以才会这样异常。抽着嘴角听完了一通毫无逻辑的牢骚,才淡定地问道:“爸爸,你最近受了什么刺激了?”
许元良沉默了一瞬,叹息一声,道:“南南,你说,我要是把你那些兄弟姐妹都给认回来,会不会好一些?”
许幼南讶异地扬了杨眉,她亲爹不是一般人物,要不是有权有势没人敢轻易招惹,就冲他脸上大写的那一个“渣”字,可能早就被人给打死了。许幼南早在回到那个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流落在外没认祖归宗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集结起来可能有一个足球队的人数。
但许元良的心性说是凉薄也不为过,那些流落的骨血他一个也没想要主动认回来,就坐在家里等着人家找上来,然后考验一番。他看得上眼的,可以留下,看不上眼的,通常没有活着从他的测验里回来的本事。
至今为止,许元良膝下也不过许幼南和许从临两个孩子而已。
现在许元良忽然说要主动把人全认回来?是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她亲爹生了恻隐之心?
许幼南正要说话,忽然又听她亲爹说:“这样也太麻烦了,一段时间来一个,又来一个死一个,不是浪费我时间么?既然都是送死,不如把他们全集合在一起,一起死好了。”
许幼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就说她亲爹和“善良”这种东西根本没关系!
“爸爸!”为了避免注意力被带跑,许幼南连忙说起正事,“你能给我找一个厉害些的心理医生吗?我有急用!”
“心理医生?”许元良语气严肃起来,“南南你怎么了?”
虽然对别人挺冷血,但许元良对她和许从临一直以来都挺用心,许幼南心里微微一暖,忙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被催眠过。”
许元良不放心地问了事情始末,许幼南没有隐瞒地全部告知,末了,许元良道:“这的确不算什么大事,你就自己解决吧,有了麻烦再找爸爸。”
许幼南乖乖地应了。
找心理医生的事情搞定以后,许幼南一点也没有闲着。这件事情也不能全依赖那个还没找到的心理医生,要是到时候她根本没办法恢复记忆呢?所以许幼南又联系了陆行洲。
“我初一的时候,正好是我们俩一起称霸校园的时候把?我记得那时候几乎每天都跟你一起的……”
那边陆行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道:“我经纪人找我有急事,南南我稍后再联系——”
“陆行洲!”许幼南猛地沉下声音,“你敢挂电话试试看?”那天在餐厅里,陈幼北说许幼南是杀人犯的时候,陆行洲也在,虽然他当时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好像只是把那当笑话听,可这会儿许幼南还没问出来,他就开始警觉,显然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许幼南索性不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就告诉我吧,陈幼北说我杀过人,就在我初一那年,是不是真的?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天下午——”陆行洲挫败地叹了口气,“好吧,那天下午我们本来约好一起去网吧的,但是半道上你突然说有事,就走了。我那天很晚才回家,回去的时候。你已经被二哥关在书房了,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那段时间陆沉光脸上的阴霾和疲惫,任谁都能看得见,陆行洲只稍稍一打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幼南沉默着挂了电话。
似乎又一个证据可以佐证,她的确是个杀人犯。但许幼南不信,从那天在地下室听陈幼北说出这件事,她心里就有一种十分奇怪的违和感,现在她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离谱的猜测,但是还需要心理医生帮她恢复记忆,才能真正确定。
第二天早上十点左右,胡杨给许幼南的手机发了一个奇怪地插件,按照指示操作后,就听到手机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胡杨在电话里解释说:“窃听器已经在那个大妈今天早上出门买菜的时候装上去了。”
手机里的确听到了黎妈的声音,只是许幼南守了几个小时,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晚上的时候陆沉光来了,彼时许幼南正戴着耳机躺在沙发上,十分无聊地听着黎妈给陈幼北出谋划策,无非就是“要主动,不要来离家出走那一套,不能将陆先生推到许幼南身边”之类的。耳机里有声音,电视也开着,许幼南就没听到陆沉光的脚步声,直到熟悉的气息忽然笼罩而下。许幼南才蓦然睁开眼睛。
“在听歌?”陆沉光将许幼南抱进怀里,蹭了蹭她脸颊,“怎么不回房间?在这里睡着了怎么办?”
耳机里的声音不小,靠近了也能听到,许幼南佯装镇定,不动声色地将耳机摘下来,放进口袋里,才回抱住他,撒娇道:“等你来。”
“想我了?”
许幼南在他胸膛蹭了蹭,才“嗯”了一声,就被抱了起来,陆沉光说:“既然想我了,那就去睡觉吧。”
不知道这两件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许幼南的脸莫名地红了红,忽然伸手搂住了他脖子。
陆沉光去的自然是许幼南的房间,“我的房间吴姐应该没收拾过吧?大概是不能睡的。”他说,“今晚只能求你收留我了,宝贝。”
许幼南不敢看陆沉光含着笑与温柔的眼睛,进了卧室后,立马从他怀里蹦下来,飞快地钻进了被窝里,只露出个头顶。
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