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那时候他的个头还没有她高,一转眼他已经比她高了半个头,这实在不得不让人感叹时间的流逝。
萧泰盯着眼前的林嫤,恨道:“见不是父皇而是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林嫤对他屈了屈膝,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萧泰的眼睛里喷出恨意的火,走近了她几步,恨道:“才几年未见,表姐对我就这样疏远了,我可记得小时候我们可亲近得都在同一张床上睡。”
林嫤道:“少不懂事,如今长大了,自然懂得君臣之别。”
萧泰看着她,一直看着她,仿佛想要从她身上看出朵花来,好半会之后,才又恨恨的道:“你要嫁给父皇?为什么?”
林嫤抬起头来,看着太子浅笑起来,意味深长的反问道:“太子您说是为了什么?”
他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他不想听,什么为了林家为了他,他统统都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她不能嫁给父皇。
他有些暴躁的跳起脚来,气急了道:“他是你的姑父,他比你大了十六岁,难道你也像那些贪慕权利的女人,因为他是皇帝你就要嫁给他?如果是这样,我以后也会……”
林嫤的表情一冷,呵斥道:“殿下请慎言!”
太子静了下来,眼睛带着水光看着她,还带着委屈,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林嫤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自己从小牵着手一起长大的弟弟,她有了一些不忍心,声音温和了下来:“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利弊权衡之下,地位、年龄甚至是辈分都可以不计较。”
太子又道:“你是不是喜欢他?你自小就爱跟着他。”
林嫤看了他一眼,无比认真的道:“当然。他会是我以后的丈夫,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的。”
萧泰只觉得这一刻的心像是被万箭穿过,仿佛是犯人终于被判决了死刑,绝望的像是落入了无底的深渊里。
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塞住,看着林嫤,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动了动嘴巴,好半天才发出一个低微的声音,道:“我不信。”
林嫤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对萧泰屈了屈膝,道:“殿下若没什么事,臣女先告退了。”说完转身欲走。
第四十章 太子萧泰(下)
太子这时候却急切起来,转过身抓住了她的手臂。
林嫤回过头来看着自己被抓的手臂,再看看太子的脸,用眼神示意他放手。
萧泰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声音里带了些哀求,低声道:“元元,你不要嫁给父皇,你知道我喜……”
只是话音未落,空气中传来一声“当”的声音,然后地上出现了一个玉镯。镯子已碎,四分五裂躺在了地上。
林嫤可惜道:“这是外祖母今天早上才给我戴上的,却这样打碎了。可见这镯子是不适合我戴的,所以才会掉在地上,倒是浪费了外祖母的一片心意。”说着才又抬起头来,看着太子道:“哦,对了,太子刚刚说了什么?”
萧泰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却再也没有勇气说第二遍。他看着她,一直看着她,却不肯放手。就像小时候她每一次离开王府回林家时他耍赖的抓着她的手那样。
林嫤伸手去拨他的手,一边对他道:“太子是储君,也已经长大了,应该懂得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太子殿下,林四小姐,您二位怎么会在这里。”是太监尖柔的嗓音。
是万公公从另外一边走了过来。他看着太子抓在林嫤手臂上的手,脸上显得有些疑惑。
太子脸上一黯,这才将手放了开来。
林嫤拉了拉自己被拉皱的袖子,然后走过去对万公公微微行了一礼,解释道:“我在宫里迷了路,不小心走到了这里,正好遇上太子殿下,所以想让太子殿下带我出去。”
这是一个破洞百出的解释,但解释不用完美,好用就行。
万公公道:“这皇宫确实大了些,岔路也多,幸好遇上的是太子殿下。”仿佛真的相信了林嫤的话。
太子却突然破罐子破摔的道:“是呢,幸好是遇上了孤,说来孤与表姐也许多年未见了,一见面就相谈甚欢,这才在这里逗留得久了些。”
他在“相谈甚欢”上面加重了语气。他怪异的笑了笑,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接着道:“万公公出现得早了些,孤与表姐可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完呢。”
林嫤皱了皱眉头。
万公公神色不变,道:“林四小姐以后是皇后,是殿下您以后的母后,您与四小姐谈得来是皇家的幸事,也是奴才们的幸事。但皇上现在要见四小姐,殿下有话且等四小姐与皇上大婚之后,等四小姐进了宫以后再慢慢说不迟。”
一个“母后”,一个“大婚”,让萧泰的整个气焰都降了下来,然后脸上重新回到那种带着涙气的样子。
万公公对太子躬了躬身,道:“奴才带着四小姐去见皇上了,天气寒冷,殿下大病初愈,也早些回宫休息。”说完看了一眼林嫤,垂首道了声:“四小姐请。”
万公公却并没有带林嫤去见皇帝,而是直接带她出了宫门。刚刚的事两人都只字未提,但却仿佛都有了默契一般。
等到了宫门口,一直在担忧的走来走去的庄氏和站在马车旁边表情有些严肃的林英一起走了上来。
庄氏拉着林嫤的手,急切的唤了一声:“元元。”说着打量了她全身上下,生怕她在宫里受了委屈。说着又看向送她出来的万公公,仿佛这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