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我的糖果小公举,您的嗜睡症又发作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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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酒不成席,何况又是刻意撺掇的一桌,举杯豪饮,觥筹交错,一顿饭结束,两三个小时已过。
莫愁予额抵门扉,站在唐果房间外,叩响房门。
他是有点累了,有点醉了,可头脑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完全是酒精作祟,人就在身边,却一天一夜未见着,想念成瘾,瘾如火,火一旦点燃,只会在空气中越烧越旺。
心底积聚多年的不甘和执念便是最好的燃料,熄不灭,或者更准确点,不想熄灭。
难得的醉酒机会,为何不用?
就只是想在临睡前见一见她,一眼、两眼……或者更多。
他向来了解自身需要,也了解和她之间存在的问题。
要稳,急不得,心急会吓到她。
三叩一顿,无动静,无回应,死寂一般。
有时候,直觉不由分说,迎面直击,就是让你心头生出不安,才肯罢休。
背后不时有人经过,羽绒服宽松且长,盖到膝窝,如同一面屏障,将倚在门边,低头拨号的他,罩在门侧阴影里。
电话那头,马车接听迅速:“喂,予哥,你回来了么?”
“唐果在哪?”
话题来得太猝不及防,马车当头一懵:“……应该是又睡了,我回来的时候敲过她房门,没理我。”
“应该?”语调微扬,喃喃的,声低且沉。
马车心一紧,分不清他是在质疑工作,还是在担心安全。唐果的鬼借口他不想说,太荒谬,他这时候背地吐露,不像在说明情况,更像是在嚼舌根,予哥不喜身边人窝里斗不和睦,他认识他,比晓如姐认识他时间还长,有些最基本的东西,他还是了解的。
“呃……应该吧……”他婉转着来,“昨晚晓如姐不也说,她睡觉早么。”
沉默。
静得可怕。
马车不由问:“予哥,你现在——”
话落一半,被打断:“打给酒店客服,告诉他们1607的客人有异常情况,让他们过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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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动迅速,口齿伶俐,打完电话就马不停蹄奔下楼,站到莫愁予身后。
“予哥,什么情况啊这是?真出事了?我上午还接到她电话,她还说要来片场找我们。”
酒店灯火通明,橘黄光晕向南北延展,墙壁上角,落下一簇簇窗花般的光影。
口罩一半留在耳后,一半垂落。
莫愁予喉结滚动,隐忍着情绪:“她还说了什么?”
那双粉丝公认的电眼,狭长深邃,瞳仁极黑,平常和人对视,或多或少都透出几分漫不经心,不觉凌厉,甚至在迷妹眼中,满满都是荷尔蒙,都是落拓和松散。
除了工作,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认真起来,就算心情不佳,眼底也依然清凌。不像此刻,马车被他蓦然一望,仿佛看到一片浑浊海域,深静无边的海平面上,波涛暗涌。
又是这副眼神,前几天在片场看了眼手机,也是这样,忽然间风云变色,吓得他都不敢靠近。
马车惶惶然。
虽然他平时无收敛,爱耍贫,爱逗趣,也有胆子为自己争取利益,可那都是在了解予哥不会生气的基础上,长久养成的一系列放松举动。
眼下这种非常态情形,不在他理解范围内,别说继续隐瞒了,他连个屁都不敢打着节拍放。
“说……”忍不住吞咽,“她说她有发作性嗜睡症,什么睡眠觉醒中枢……功能出现问题。”
马车挠挠头,让他一个高中毕业后就没再碰过书本的人,复述她那一堆神经医学诊断,简直比说天书还难。
“予哥,真有这种病么?”他还是无法相信。
结果,回答他的又是沉默。
客服很快通知客房部,客房部经理通过对讲机被惊动,带人匆忙赶来,看见莫愁予,愣了一愣,得知里面住的是其助理,不再存疑,拿出备用房卡。
什么情况,一探便知。
屋里没点灯,黑乎乎。
房门推到最大,走廊灯光越过众人,率先刺破黑暗,映照出可视范围内的布景陈设。
经理手伸至墙边,打开灯。
而这时,莫愁予刚好已经跨步到床边。
马车紧随其后,然后是客房部经理、楼层服务人员……
唐果裹紧被子,睡颜安静,室内温度调得过高,面色透几分红润,额头沁一丝薄汗。
仔细看,耳朵里还塞一对耳机,此刻,微微朝外漏音,声还挺大。
情绪渐平,那么点本就可以忽略的醉意,也早在直觉突降时全都清醒。莫愁予俯身为她摘下耳机,白净水灵的一张小脸近在眼前,能听见她平缓稳定的呼吸。
发作性嗜睡症?
他眉头轻拧。什么时候的事?
*
耳机是唐果故意戴上的,音量也是她故意调高的,她怕的就是,万一真开门进去查看,叫不醒,也摇不醒,他们会把她当昏睡处理,紧急送医院。
她想通过耳机证明,她睡觉很沉的,放心吧放心吧,真没事。
唐果熊坐在床头,小短手托腮,时不时,在昏暗中,抬头看向门外。
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还在拍戏?
见惯明星表面的无限风光,近身旁观一下,却发现,浮华表象,一切皆是虚妄。
所谓光鲜,都是努力付出,赢得的回报。
她为他心疼,也为他骄傲。
许久后,他终于回来。
唐果保持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