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尚在奇怪,为何萧贵妃独得恩宠多年,却只有秦傕一个儿子,原来其中还有这等旧事。皇帝依旧独宠萧贵妃,大约也是嫌儿子太多皇位坐不稳,正好萧贵妃难再生育,又是温和可人的性子。
“所以,泰安公主将杀母大仇记到你们母子头上,继而迁怒于我。”
“她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自然只会这么想。本王从不将她放在眼里,父皇又哪里不知她心头的恨意早已根深蒂固掐灭不掉,未免她学了自己的母亲,连为她选的驸马都是个只知做学问的书呆子,于我和母妃没有半分威胁。但父皇又怕她心头难过,是以处处照拂,不时赐她珍宝。”
她倒是没想到,将儿子坑得体无完肤的皇帝,对女儿却是百般呵护。看来,只要不威胁到他的皇位,什么都好说。
终于替秦傕擦完了药,只等晾干穿上衣服。她打开衣橱,替秦傕挑了套宽松的衣裳放好。眼前不时浮现秦傕那满身的伤,又念及被抓去衙门的程松,不禁心底烦躁。
“不知程松在衙门里,可讨得了好。”
“自然讨不了。”秦傕舒舒服服地睡在躺椅上,“夫人这样决断是最好的,重拿轻放,理全在咱们这儿,还得了好名声。这件事已经闹大,决计压不下去了。即便最后父皇昏聩,轻易饶了他,他日后也做不了官,不足为惧。夫人觉得,绝了程松为官的路就算了结,但本王不以为。别忘了,咱们明日还要入宫面见太后。”
前几日萧贵妃送来程氏入宫消息的同时,也说了太后想念孙媳妇儿,召他俩入宫一聚。因太后的佛经还没有抄完,故而时间推后定在了明天。
秦傕这一脸的伤,若是被太后看到……太后疼爱孙儿,必会追究到底,那程松是何人,借的谁的胆,统统都要查清楚。
卫子楠只想到要断了程氏这条路,秦傕却一直计划到拔出萝卜带出泥,要将这背后的人一起揪出来,这般手段,一旦细想,也叫她背后发凉。
虽然秦傕给她解释了缘由,可这么一来,她却更加不懂他了。他究竟是怎样的人,真的是闲散王爷,无心皇位么?为何又频频在她面前表露才智?
更甚至于,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真的不计回报?
“今日既然说了许多,不如再谈及一点——王爷为何要帮我?别告诉我是想讨好我,叫我不忍揍你,你若不告诉我我才是真的要揍你。”
秦傕睁开一只眼,唉声叹含失望:“做了这么多,夫人难道还不懂。一个男人,甘愿为一个女人赴汤蹈火,那是为了什么?那一定是为了得到一颗芳心啊!本王对夫人之心,天地日月可鉴,夫人竟然还问本王为何相帮,这不是狠狠挖本王的心吗!”
卫子楠哼笑,在他身旁落座,挑眉:“那王爷不是曾说,讨好了我,才好叫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便你找美人取乐吗?怎么,前后矛盾?”
“夫人,你这是吃醋了啊。”
“别胡扯,我要原因。为了几个美人,以你的才智,不至于如此低眉讨好。”
“原因不是说了吗,本王博爱还不成吗!感情这玩意儿它是盲目的,本王爱夫人,亦爱美人儿,但本王之爱,于夫人是日月可鉴,情比金坚,于别的女子,却不过是图个新鲜。如此解释,夫人可明白?夫人这怎么就不相信本王呢,本王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卫子楠表面镇定,可惜发红的耳根子已经出卖了她。她不安地清清嗓子,埋下头去:“满口胡言。”
“夫人还不相信!”秦傕撑坐起来,“本王都为你挨打了,本王……”
“你再胡扯,我不介意帮你来个伤上加上。”卫子楠终于坐不住,沉着脸把衣服甩给他,转身就要出门。
秦傕不依不饶,在后头大喊:“唉唉唉——屁股,还有屁股!”
她顿住脚步。
秦傕继续哀嚎:“屁股的伤还没擦药啊!夫人不能只管上半身,不管本王屁股啊!”
他再大声点,满院子都听到了。
“嚎什么,脱裤子。”
☆、第38章 何为夫妻
程氏在府中听闻程松被关进天牢,险些当场晕厥,红菱连送了两碗汤药来,才险险制住她的气短之症。
“又是那贱人干的好事!”程氏胸口不断起伏,大口大口传奇,脸一会儿涨红,一会儿惨白。
李嬷嬷为她顺着背,不断安慰:“夫人莫急,身子要紧。”
“我怎能不急!”程氏自前几日进宫给卫祯裘爵位,结果不如意后,神采便日渐不济。自打卫子楠回来,怎么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区区几日下来,她竟显出衰老。
“恒王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帮松儿,竟怂恿着那贱人下狠手!当日我觉得他是可靠之人,如今看来,他根本就是两面三刀,到我这儿来诓我呢!”
李嬷嬷面露难色,继续小声安慰,生怕夫人气急了误事:“这也难说,恒王殿下怕是被揍出脾气了。您想,他那样的金贵人,哪能受这等气,一时昏头也是有的。其实就按恒王的意思,卸条胳膊这事就了解了,结果恒王妃竟然忍下来将人送进衙门,那才是后患无穷。这样来看,其实恒王后来说要卸胳膊的话,是对咱们有利的。再说了,恒王即便向着咱们,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太过明显,是不是?”
程氏不言,耐着性子仔细回味这话。
李嬷嬷之言有理,可对于恒王,她终究还是失了信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