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来了位姑奶奶和表小姐,这事她也知道,可却没人通知她过去相见。以前她或可仗着老太君的疼爱恣意三分,现在却不行了,她那位封了郡主的四表姐回来了,而且这位四表姐似乎不怎么待见她,她不敢去触这个霉头。她清楚地知道,若是她惹了四表姐的不快,她就能直接让人把她送回刘府。这些日子她可是听了许多四表姐的彪悍行为,连老太君都管不了她,她哪里还敢去招惹这位四表姐?
她要不要去拜访这位姑奶奶呢?听说那位表小姐姓何,跟她相仿的年纪,她若是能与之交好成了好姐妹,府里会不会高看她一眼呢?想到这里一股委屈袭上心头,同样都是娇小姐,别的姑娘家只需悠闲度日,那些金的玉的好的前程自会有人捧到眼前由着她们挑拣。而自己呢,想要根银簪子都得自个去谋划。她不过是想要一门好亲事,招谁惹谁了?
打小她就知道,女人这辈子若想过得体面,要么会投胎,要么嫁得好。前一样她已经无法更改,能努力的也只有后一样了,她一定要嫁入高门,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死奴才瞧瞧,她刘瑞芳才不是打秋风的穷亲戚呢。
对,就是这样!只要能嫁入高门,再多的屈辱和难堪她都能忍受。刘瑞芳握紧手中的络子,眼底全是坚定的光芒。
沈薇在府里歇了两天,就又蹦跶着出门了,去她外祖父阮大将军府拜访。她爹沈弘轩得知后心情异常复杂,而老侯爷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了。
阮绵绵见到表姐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不过她现在也正经学规矩了,上回侯府请教养嬷嬷,沈薇就拜托她大伯母帮表妹也请了一位。所以阮绵绵还没和表姐说上几句话,身边的丫鬟就来催促她该去学规矩了。她虽然不舍,却也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那不舍的样子瞧得沈薇都想笑。
沈薇陪外祖父在书房聊天,她拿过桌上的蜜桔剥了起来,一瓣一瓣地放在盘子里,用木签子插着递给外祖父。
阮振天尝了一个嫌酸就不愿意吃了,反倒是沈薇抱着盘子吃了个嗨皮。阮振天见她吃得欢快,心里高兴,嘴上却道:“怎么,侯府还能缺了你一口吃的?”他可是听孙子说过,沈平渊那老匹夫有多喜欢他这个外孙女,她在侯府只差横着走了。
“哪倒没有,还不是外祖父您府上这蜜桔好吃吗?真甜,外祖父,咱说好了哈,等我回去的时候您多送我点。”沈薇压根就不知道啥叫不好意思,直接就开口讨要了。
这一行为大大取悦了阮振天,他笑呵呵地道:“这是下头的人孝敬你表哥的,足有一筐,我跟你表哥都不爱吃,绵姐儿也吃不了多少,你给她留几个,剩下的你全带走。”薇姐儿每回来都大车小辆地往这送东西,难得见她有样爱吃的,他怎会吝啬呢?
“那成,我就不跟外祖父客气了哈。”沈薇又往嘴里塞了一个蜜桔瓣。眼睛一闪道:“看来表哥在禁卫军中混得不错呀,他的婚事外祖父您有章程了吗?”
阮恒不同于沈谦,原本他也想留在西疆建功立业重振大将军府来着,被沈薇给否决了。西疆至少十年都不会有大的战事,没有仗打,还建个屁的功业?与其留在西疆蹉跎光阴还不如回京来另谋他途。
即便西疆有战事,沈薇也不能放心他留下来。他是阮家的一根独苗,最重要的责任是传宗接代,至于重振大将军府,还是留给儿孙辈吧。表哥能多给外祖父生几个大胖重孙任务就算完成了。
是以阮恒便回了京,入了禁卫军,给皇帝陛下他老人家看门去了。具体的官职她没记住,只记得是个五品,看样子皇帝陛下是瞧在她外祖父的面子上格外施恩了。
有了官职自然该操心婚事了,五品的少年俊才在京中也是很有看头了,而且阮恒长得又不差,所以瞄上他的人家还真不少,可全是个低品小官,要么就是没有底蕴的暴发户。不说沈薇瞧不上眼,就是阮振天心里头也不舒服。
倒不是阮振天势力,若是他孙子是个不争气的,他也就不强求了。可现在他孙子多上进的有为青年啊,若是配个不好的妻子,他替孙子委屈呀!
“前些日子倒是有人给漏了个口风,我觉得倒是挺合适。”阮振天道。
“哪家?”沈薇忙问。
“许翰林家,说的是许翰林家的大闺女。”阮振天道。
姓许?沈薇的眼睛又是一闪,“跟许尚书一个姓呢。”
阮振天点头,“是本家,不过关系有些远,都快出了五服了。”
“哦。”沈薇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他们家怎么就能瞧中表哥呢?我不是说表哥不好,而是咱们武将在那些有底蕴的世家大族眼里向来都不够瞧的,许翰林怎么就瞧中表哥了呢?”
阮振天也知道外孙女说得是事实,倒也没生气。他摇了摇头道:“这就不大清楚了,难道是许翰林见过恒哥儿?”
“莫不是这位许大小姐有什么不妥吧?”沈薇也跟着猜测。
阮振天摇头,解释道:“这倒不是,那人说了,许翰林家的这个大闺女德容言功都是好的,十二三岁就跟着她娘学管家,只是到了说亲的年纪家中祖父母接连去世,守孝耽误了年岁,她今年都十八了,比你表哥还大上一些呢。许翰林两口子疼闺女,不愿意把闺女混乱嫁了,所以这才瞧中了你表哥。”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