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晋王妃更加厌恶,真想立刻就把这两个小蹄子打杀了,“记住你们今儿说过的话,起来吧,还跪着做什么?回去收拾收拾随王爷去外书房当差吧。”挥手把这两人打发下去了。
晋王爷走后,晋王妃又发了一场脾气,整个院子的下人都寒蝉若惊。
这一消息让正往这边来的吴氏和胡氏当机立断折返回去,胡氏在自个院子养胎,知道流言的事儿便晚了一些,但也比晋王妃要早一些。吴氏知道得挺早,流言一起,她娘家就给她送了消息。
两人知道了不约而同地装作不知,一来流言牵涉公婆,她们做儿媳的不好张口。二来是她们心底的小算计作祟,婆婆你不是向来以贤良慈善示人的吗?怎么还有这般不堪的过往?怎么还能做出谋夺儿媳嫁妆的丑事?虽然是亲婆婆,但也不妨碍她们瞧热闹的小心思,不然怎么说婆媳是天生的敌人呢?
吴氏回了院子就不大高兴,她娘家祖母身体有恙,昨日她回吴国公府探望,姐妹和嫂子们看她的目光可怪异了,幸灾乐祸中还夹杂着隐隐地同情,一触及她的目光就立刻躲开。让她可郁闷了。
尤其是她的亲妹妹,居然当众问她嫁妆是不是都孝敬给婆婆了,任她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
原本家中众姐妹就数她嫁得最好,是她们羡慕眼红的对象,她曾经要恨享受这一份荣耀。可今天那些曾经羡慕眼红她的姐妹们却都以或幸灾乐祸,或同情怜悯的目光望着她,好似在说:嫁得高门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受婆婆的磋磨,连自个的嫁妆都保不住。怎能不让她憋屈?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的亲婆婆晋王妃,是婆婆拿了大嫂的嫁妆送礼才惹出来的事。这让吴氏心中对婆婆的行事十分鄙夷,哪个女人的嫁妆不是自己的私产?别说婆婆了,就是夫君都没权利动用,你一个继婆婆却拿儿媳的嫁妆,谁还敢把闺女嫁进晋王府?
大嫂的嫁妆你拿就拿了,收在自个的私库里就是了,你偏拿着去送礼,这不是明摆着找难看的吗?
吴氏对这个婆婆是一百个一千个看不上,却又没奈何,谁让她嫁得夫君是婆婆的长子呢?
吴氏靠在美人靠上生气,知道两个女儿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娘才露出笑脸,瞧着明珠一般娇柔的女儿们,吴氏心里对婆婆的不满又上了一个台阶。
她的女儿这般可爱,又懂事又孝顺,却不招婆婆待见。成天念叨着孙子,孙子,三弟妹那肚子都还没显怀她就看得跟凤凰蛋似的,哼,我就看到时能生个什么出来,若也是个闺女那乐子可就大了。
胡氏那边虽不似吴氏这样堵心,但怀乡侯夫人她亲娘也登门对她耳提面命,让她长点心眼把嫁妆看紧点。
流言的动静闹得这般大,作为沈薇的娘家忠武侯府自然不能无动于衷,这不,人家登门替闺女撑腰来了。
来的不是侯夫人许氏,而是沈薇的祖父沈老侯爷。人家根本就不找晋王妃,人家直接就把拜帖送到了晋王爷的手中。张嘴就问:“王爷,是不是王府的用度不大够啊!”把晋王爷臊得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看晋王爷是个王爷,但他在精明的沈老侯爷跟前真不大够瞧。老侯爷的态度可好啦,脸上始终带着和蔼的笑,可说出的话却能噎死个人。什么“我们家四丫头就是个不懂事的,怎么能让婆婆开口要呢,该主动奉上才显得孝道”,什么“王爷,咱们都是亲家了,王府若是真遇了难处您也别不好意思开口,我那还有圣上赏赐的两箱金子没动”——
晋王爷恨不得能给沈老侯爷跪下,只求他别说了。送走了沈老侯爷,晋王爷又冲到王妃的院子里狠狠发了一顿脾气,当晚就收用了华露华裳两个。
得了消息的晋王妃又免不了气一场,偏沈薇还跑来给她添堵。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抹着眼泪信誓旦旦,说真不是她给家里报得信,真不是她让祖父上门的。
晋王妃心中不耐,却不得不挤出笑脸来安慰她,憋屈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施嬷嬷和华烟的办事效率挺高,很快就查明了流言是从大厨房先起的,是个姓李的婆子最先说的。
李婆子被拿到晋王妃面前觉得可冤枉了,“王妃饶命啊!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不过是出府采买听到了几句,便当闲话说给大家伙听了,都是奴婢这张臭嘴,王妃,奴婢再也不敢了,您饶过奴婢这一回吗?”她痛哭流涕着使劲打自己的嘴。
晋王妃沉着脸,眼底闪过不明光芒,手一挥,“拉下去,拉下去,这般长舌的奴才还留着做什么?卖了吧。”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决定了李婆子的命运。
晋王妃扶着额头,觉得可糟心了,不由想:是不是她跟沈氏的八字不合?不然怎么自打她进门自个的日子就过得鸡飞狗跳,没一天顺心的。嗯,得找个高僧给看看。她心中暗自盘算着,其实她最担心的还是跟秦相府的这桩婚事。
流言出来之前,他们两家基本算是达成共识了,今儿本该是交换庚帖的日子,秦相府却使人来说要缓一缓,也不知这缓一缓是真的缓一缓,还是直接就把婚事给缓黄了。为了这桩婚事,前前后后她费了多少精力?若是不能成。咳,她在腿上捶了一下,总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对于晋王爷她倒不是多担心,她跟他生活了那么多年,早把他的脾气摸透了。他生气不过是面子上下不来罢了,其实他就是个耳朵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