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又如何?
她绝不会交给他。
拿了她的银,她会加倍收回来。
负她的情,她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她沈容可不是软柿子,即便被人迫害至此,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她败了,败在曾经太相信他,太忽视了沈宝,仗着自己是穿越女,仗着自己身有本事便忽视了这些人和事。
沈容嘿嘿笑着,强忍住这碎骨般的痛,董绍安是习武之人,可世间知晓他会武功的却寥寥无几,“你终于不甘做殿下之臣?想一飞冲天了?”
旁人不知他的野心,但她知道。
董绍安眸光微敛,掠过浓浓的杀机:“看来你手中的财富全都交出来了,你着实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他手臂一抬,比划了一个杀人的动作,转身扬长而去。
两名婆子走了过来,以为她要挣扎,不想她平静地站立着,一身傲骨,任由婆子掏出绳索,套在脖颈。
“让我见见姐姐!李婆子,求你……”
她不甘的重复着。
李婆子将嘴附到她耳畔:“到了那个世界,你自能与石氏、沈宽、沈宛团圆。”
“你什么意思?”
姐姐沈宛死了么?怎么会,姐姐可是皇家妇,婆家人又如此喜欢她,怎会没了?
李婆子抓紧了脖颈,“蠢妇!毒妇!你那聪明、贤慧的姐姐早在六年前就已落下‘病根’,敖了大半年,终是殁了。那药还是你端给她的。”
她将毒药端给沈宛服下的。
沈宛曾在几年前生过一场大病,那时是沈宝将这消息传递给她的,还热情地打开库房,挑了最好的药材让她带给沈宛。
那时她已有悔意,对沈宝生出疑心,可谁会拒绝送上门的珍贵药材,无论她如何与沈宛闹,看沈宛生病,也是用心侍疾,姐姐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亲人,她沈家送来的燕窝、人参给沈宛熬制羹汤。
那么,沈家送来的药材是有毒。
李婆子笑问:“毒妇,知道现在的临安世子妃是谁么?”
“是谁?”她心下惊慌,最后的希望被生生折断,就如同失去了双翼的飞鸟,从未有过的恐惧漫上心头,忆起了自己的被害,夺去她一切的是二房的堂妹沈宝,那么姐姐会不会与她一样,“是七姑娘沈宜?”
李婆子含着笑,无奈摇头,“要不是你,大姑娘怎会相信七姑娘。你们姐妹还真是同样可怜,你被四姑娘夺夫算计,大姑娘聪明一世最后败在大太太母女手里,你们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哦,对了,你擅于经商抓银的亲娘、聪慧过人的哥哥,他们都是被害死的,母子四人个个都是蠢货,被人害了性命,还认仇为亲。”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可不就真真应在他们母子四人身上。
“你说什么?”
两个婆子的力道在渐渐增大,她感到了一阵窒息。
亲娘石氏不是死于一场大病,她的哥哥也不是意外身亡,他们都是被害死的。
石氏待沈家如此厚待,他们却要算计母亲的性命,害得她们姐弟三人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
李婆子将嘴附在她的耳畔,“谁让你们愚蠢的挡了他人的道儿,拦路的石子要么被人踏入泥土,要么成为弃子。若不是你有些手段本事,怎会容你活得最久?”
就因为如此,他们母子四人被人算计,成为他人的嫁衣。
母亲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
哥哥沈宽不是意外溺水身亡,也是被人害死的。
她怀疑过许多,怨恨自己以前太傻、太笨,被人利用,那些她信任的,原就是猛虎饿狼;而她深深伤害、针对的却是世上最疼她之人,真心疼她的姐姐是被她所累。
☆、第3章 报复
浓浓的怒,深深的憾,如浪似潮包裹在周围。
榻上的沈容痛苦地低咛一声,扒在榻前熟睡的沈宛却反应迅速,“妹妹!妹妹!”
头,依旧昏沉,全身湿透,四肢百骇却有一种道不出的舒爽。
沈容缓缓地睁开眼,落到眼里的却是一个美丽清秀的少女: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毫无粉黛之色却逾显清秀,素颜之中更显容貌娇妍。身穿一件月白色宫缎淡墨竹叶袄,拴着秋香色的丝绦,腰下系一条淡墨竹叶画的白绫裙子,微风轻拂,绦带翩飞,飘飘曳曳,尤显袅袅风致。
少女大呼道:“奶娘!奶娘,快让石平请郎中,五姑娘醒了。”
沈容想到死前点滴,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心中的痛与怒,她又回来了?回到了恶梦开始之前,还是前世的躯体——官家嫡次女沈容。而面前的女子是她同母胞姐、这世人唯一一个真心疼她、包容她、爱护她的人。本尊沈容因继母、二婶的挑唆,处处与唯一疼她的姐姐作对,最后害了自己,与累及了姐姐。
“姐姐……”不知是她的痛,还是这身体真实的痛,一声出,眼泪漫流。
沈宛笑中含泪,“妹妹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让奶娘做。”
醒了就好,再不醒,沈宛便坚持不住了。
三年前,她们失了亲娘;两年前,她们失了同胞兄弟沈宽。
沈容一起身,猛地抱住了沈宛:“姐姐!”
这是姐妹骨肉的亲情,前世的自己一直渴望得到沈宛的疼爱,可终不得机会与她相见。她前世心心念着沈宛,至死未忘,而今姐姐就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
小环拾阶而上,手里捧着个乌盆,一进门就瞧见沈宛姐妹相拥而泣,悬在空中的心总算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