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外面的菖蒲却好像有些避讳此事,神色瞬间阴郁了下来,转过身去叫她不能瞧见自己。两人相互静默了一阵,却外头却闯入了一记女声打断,沈栖瞧不见来人是谁,却听见凌乱的脚步之后有人低声心虚着开口:“菖蒲公子……”
听声音,有些像之前那丫鬟……沈栖心中暗道不好。
这菖蒲正愁没处发泄,见来的正确是这么个会擅自做主的人,心中自然恨她愚蠢,言语刻薄的训斥了一顿尚不解气,末了直接叫人去大管事那等发落。
年纪小的丫鬟禁不住吓,早已经脸色雪白跟着求饶了,可哪有人理会她。
沈栖方才问他为何不离开的赵王府的问题,也被顺势给岔了过去。
菖蒲不是傻子,方才听见小丫鬟说时就知道她是中了沈栖的圈套,试想哪有一人被抓了起来还想着吃什么油酥饼的。他将沈栖弄来颇废了一番功夫,却没想到叫这么一个丫鬟险些坏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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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镇国公府。
这两日发生了诸多事情教人措不及防,老国公和三少爷平安降服叛贼倒是叫众人起先悬起的心搁了下来。随后老国公入宫细禀这事,可忽然出现的广陵王之女安绥郡主却带了一具尸体来,道是府上三少夫人沈栖。
镇国公府早先有些被乱了人心,家中老夫人和两位老爷都还在宫中逗留没能回来。只有几个妇道人家,可这消息又跟宫里头接不上,安绥郡主忽然带了尸体来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楚氏彻底没了主意,稀奇这侄媳妇如何都送了命,叫人掀开白布一瞧,被那血肉模糊的一张脸吓得大惊之色,彻底慌了神不敢出头了。那大夫人沈氏冷笑,去问了安绥事情的前因后果,过了沉默良久,旋即想起了裴棠:“三少爷呢?不是说没跟着入宫去?怎么还不见人?”
正问着话,一个小厮匆匆赶了回来,“三少爷还在城郊庄子……在找三少奶奶。”
沈氏心中一动,这样的话岂不是正好印证了安绥所言?如今还在深夜外头正在宵禁,城郊叛乱一处,京城警戒就更加严了,只消看见有人趁着夜色走动不问原委就立即抓入大牢。能得到这些消息已经不容易,沈氏对安绥也是信了五六分,正要松口时候她瞧见裴井兰远远而来,忙喊了前来辨认,心想这裴井兰跟沈栖要好指不定就能分辨这躺着的是不是真是沈栖。
裴井兰瞧过之后神情也震了几震,转过身问安绥原委——纵然身量和衣裳皆跟沈栖一般无二,可……可这脸上遍布伤口倒是叫她生疑。
安绥一番解释并无差漏,叫人无处指摘。
末了,镇国公府因着存了几分疑虑,怕这尸体当真是沈栖,不好叫安绥再抬走,只好新辟了间屋子放着,将这消息一并传于宫中和身在城郊裴棠。
过了不多时,裴棠还未能从城郊回来,圣人的旨意已经下来了,褒奖镇国公急智神勇之余也提了一句的三少夫人沈栖忠烈过人,不幸为乱贼所杀等等此类。
原本还未敲定的事倒是让一道圣旨将沈栖之死做了实。
沈氏不敢违逆圣旨,立即叫人布置起了灵堂。
☆、162.第 162 章
深夜宫中下了钥,老夫人留到了第二日清早才出宫。沈氏同那楚氏接了消息一道在门口候着,见了马车来就立即迎了上前,还未开口眼尾已经濡湿了。楚氏瞧见老夫人怅然痛惜的看着门房高悬白幡布,便也知道这沈栖的死多半是错不了,不由也跟小声啜泣了起来。
老夫人道:“都回去了再说。”才说完这话往前迈步,她就眼前发黑险些要晕了过去,好歹叫沈氏和楚氏两个媳妇一把给扶住了。左右还是因为年岁太大,又折腾了一夜,这会伤心之下竟有些撑不住了。
“老祖宗,您先去后头歇着,前儿的事总归还有我们在照看着,出不了岔子。”沈氏知道老夫人平日喜爱沈栖这个孙媳妇,怕这会当真去灵堂见了更伤心,万一再出些什么这镇国公额府就真要乱了。此时老国公和两位老爷都不在府中,唯独老夫人才刚回宫还能坐镇,可不能再出差错了。
好说歹说,沈氏同楚氏才将老夫人劝了回去先休息。
二房的大少奶奶蒋氏亲自料理三弟媳的丧事,事出突然,一样一样都得紧着来。这边才刚放下手中的事就立即往大门来迎老夫人来了。
老夫人掩不住的伤心,“你们别来瞧我,栖丫头那灵堂少不得人,她这才刚嫁进来,身底下也没个能披麻戴孝的,你们同辈份就多出出力,别叫她灵堂冷清了。”
这话勾起了众人的眼泪,蒋氏哭着应了下来。楚氏看着沈氏送老夫人离开,自己就稍稍停了片刻,问那蒋氏道:“裴姗那丫头呢?”
蒋氏用帕子抹了两下脸上的泪痕,“方才七妹去过灵堂了,可听人说老夫人回府了,就先一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说是去先教人准备起来了。”要说蒋氏也是颇有微词,若旁的也就算了。今儿人都死了,纵然七妹从前跟沈栖再有什么摩擦,也总归只是小事情该过去了。可她方才拉长了脸不过是在灵堂外远远的看了一眼,这还未站稳就去了老夫人那,多少显得有些冷淡刻薄。
蒋氏这会抱怨,却也是因为她跟沈栖同是裴府的媳妇,两人年岁也差不多,沈栖这下年纪轻轻就措不及防的去了,怎么不叫蒋氏有种戚戚然的感觉。再说自己这庶出的小姑子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