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领导说:“那行,晚上等你们过来,入场券我一会儿弄好了让人送过来。”
***楼海晋`江`文`学`城***
司音没参加过这种宴会,但也知道应该穿得像样一点,贸贸然衬衫长裤驾到,不是标新立异是缺乏教养。
于是韩征问她一会去哪的时候,她诚然坦白:“这次没带合适的衣服过来,待会去买一件应付晚上。”
韩征过去和她并肩走,说:“先吃饭吧,吃过之后我陪你逛逛。”
他很理所当然地跟她一起,司音亦很理所当然地开着他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她想,他们之间某条曾经断裂的纽带正在一点点重新连接。
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培养而出的那股默契,在这种时候表现得尤为明显。
她在这头稍一踩了踩线,他便极其敏锐地察觉,快步而来,接住那刚刚抛出的嫩绿橄榄枝。
她态度哪怕再细微不过的改变,他亦可早早收到讯息。
吃饭的地点亦是定的老地方,装修典雅的西式餐厅,有柔和的橙黄色光线,和硕大的彩色玻璃穹顶。
司音曾经喜欢这里七分熟带些许血丝的牛排,和冰饮上头打开的彩色小伞。一别多年再来,风景依旧,面对面的亦是故人。
司音不是乐于尝试的人,点的仍旧是那老一套,侍应生半弯着腰向她介绍特色新菜时,她甚至没能等到他将第一句话说完:“就这样吧。”
韩征等人走过去,这才说:“看来约你来的地方不对,你在国外住了那么久,应该对中国菜更有兴趣的。”
司音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带暗色花纹的桌布,说:“在外面我都是自己做每顿饭,中国超市能买到我所需要的一切,吃这方面其实跟在国内区别不大。”
韩征眼前几乎能浮现她在公共厨房里煎炒烹炸的样子,满是油烟的环境里,她满不在乎地擦了擦脸,“你室友不会帮忙吗?”
“你说春晓?”提到这个名字,司音停下来想了想,露出一脸淡淡的迷惑道:“她可懒了,只知道坐享其成。”
“听起来,你们关系还不错?”
“不打架的时候就还行。”
“……”
点的东西陆陆续续捧上来,韩征接过装着牛排的瓷盘,一刀一刀切得齐整,再递到司音的面前:“吃吧。”
她却没动刀叉,一双眼睛看得发直,问她怎么,她一点下巴,向旁边一桌男女小心努了努嘴。
韩征跟着看过去,一时间大跌眼镜,恨不得狠狠揉一揉眼睛,以防自己错怪好人。司音心直口快,率先发问:“那是莫莉?”
韩征刚一说完“看着很像”,那桌已经骚动起来,莫莉起身要走,被对面坐着的男人抓住手,她恼羞成怒地举起一杯水,整个倒在男人脸上。
四周一片哗然,无数双眼睛齐齐照射过来。
旁人私事,一旦出手,最抹不开脸的会是莫莉,韩征司音默契地保持沉默,直到与莫莉同座的男人举起手掌。
韩征说:“住手。”
男人一怔的同时,韩征几步抢过,将莫莉从他身前拎出来,扔到一旁司音怀里,语气懒散道:“男人打女人,你可是越活越过去了。”
方才还一脸莫名其妙,想这地儿谁敢跟他打擂台的李元山这时眯起眼,抄着两手打量对面高出半个头的男人,笑了。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韩翻吗?别人的家务事你也管,业务范围拓展得挺广的嘛。”
一边莫莉很是吃惊,心内惶惶,这两人怎么可能认识?
只能说林子太小,杂鸟太多,要是一百次机会回到过去,韩征宁可提醒自己一百次别认识这家伙。
都是一个院子的同龄人,韩征跟安东虽说是自小打到大,但知道对方心眼并不坏,跟李元山这种两面三刀的比,绝对是能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李元山爸爸是韩父的老部下,能力不大,但胜在忠心,没想到生的儿子是出了名的白眼狼,祸害过一圈小伙伴后,带着年纪最小最不懂事的韩途出去撒欢。
没事还好,一旦惹出事端,立马拿韩途做免死金牌。可怜韩途在家里本就不受宠爱,几回都被韩父揍得嗷嗷直叫。
韩征爱护弟弟,自此更不喜欢李元山。
冤家路窄,韩征对着赶过来查看的侍应生挥了挥手,说:“放心吧,不给你们店里添麻烦,我们这边很快就能结束。”
他一双眼睛幽深,蓄起波澜,语气却仍旧是轻描淡写的:“反正我对面这人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李元山心里早把韩征骂了一万遍,只是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家长辈又常年要被他父亲强压上一头。
人后做动作,人前还是得给人面子,李元山自嘲着:“我这前任还真是了不起,搞定安东不说,现在连韩翻都要出来给她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