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仲韬问:“她现在去哪了?”
刘叔说:“跟着团队出去采风了,一路走一路拍,现在在哪还要查一查。”
韩仲韬仍旧是说:“算了。”
刘叔踟蹰半晌,问:“今天怎么想起来问她了?”
韩仲韬半真半假:“大抵是心虚吧……她算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不爱说话但比谁都聪明伶俐,那一肚子的心眼谁都数不过来。让你觉得是听了你的,其实她要是想不通,谁来劝都没有用。
“当年送她出去,她受了委屈,宁愿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也不要让人看轻她,我给她的钱原封不动的退还过来……小途这事找到她,以为她终于要把一切都抖出来,她又居然没有。这孩子是很不错的,只是可惜了。”
刘叔叹气:“是不错啊。”
韩仲韬说:“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总是能想到几年前,我要她离开时,她看着我的那个眼神。冷静,镇定,又跟冰似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底下人都怕我,觉得我肯定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这话有失偏颇啊,真该让他们来看看那丫头的眼神。”
刘叔说:“还是那时候太年轻了,锋芒毕露。其实送她出去历练几年,也是好事,多少人想有都不能有的机会啊。”
韩仲韬说:“你别给我开脱了,我们心里都清楚,我是怎么对那孩子的,这事儿对她不公平。子不教,父之过,这祸本不该由她来挡。”
刘叔说:“那小途这次……”
韩仲韬一眯眼睛,说:“去找那女孩子道歉吧,难道还想再看到另一个司音么……身上背的债总有要还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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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征第二天一早按时赶到翻译室,依旧是纤尘不染的白衬衫,熨得笔挺的西服,他把自己收拾得像是玻璃瓶里的假花。
沈珏刚一瞧见就溜过来,紧靠在他身边绕过来走过去,一双眼睛里满是审慎与好奇地打量这男人。
韩征将怀里板砖似的厚字典一下阖上,视线笔直地看到她:“干嘛呢?”
沈珏一缩头,嘿嘿笑起来,说:“没事没事,我就看看您!韩翻,你今早上就没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太舒服?比如头疼什么的。”
韩征昨晚喝大了,跟安东分手后,记忆一度断片,她这么一问,他倒是慢悠悠想起来,昨晚好像是个女人送他回的家。
小身板,没力气,扶不动了就让他一屁股墩坐地上,颠得他脑仁子生疼,她边骂骂咧咧边生拉硬拽。
韩征说:“昨天是你送我回去的?”
沈珏连忙将腰板挺直了,一拍胸口,说:“那可不,简直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除了小时候拔河那会儿,我什么时候花过这么大力气啊!到现在我腰还疼着呢!”
韩征视线一晃,落在她身侧:“你腰疼?”
沈珏起初连连点头,可越等越觉得他这眼神烧得慌,沈珏连忙一阵小跑避开了,说:“你别误会啊,我这就是累的,跟你脑子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韩征轻声一哼,从她旁边走过去,说:“那当然,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管醒着还是喝醉了都是一样。”
本来是一句解释,被他弄得成了一段羞辱,沈珏替自己打抱不平,她虽说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也没这么不能入人眼吧。
他韩征狂什么,喜欢她一下下不丢人呀!
沈珏跟在他后头呛声:“那是,我跟司音姐比外貌那确实是差了点。可我们会扬长避短啊,我得跟她比英语,比翻译,我肯定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吧!”
韩征步子一顿,扭头回来看她,说:“你没事跟她比什么?”
沈珏昂头走过来,两手一叉腰,自己给自己涨气势,问:“韩翻,你跟司音姐是不是……那个,分手了呀?”
韩征眼神一凛:“你从哪听说的?”
沈珏一扬眉:“那就是真的咯,既然你跟司音姐分手了,也就是说现在是单身,那我完全可以行使自己追求你的权利。”
“……”韩征:“你今天吃药了吗,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韩征说完就走。
沈珏四顾周围,确定没人看到他们这边来,连忙紧走几步抓过他肩膀,声音不大不小道:“韩翻,我一直挺喜欢你的,你别说这事你感觉不出来。”
韩征一嗤,不做感想。
沈珏说:“我要是不喜欢你,对你没好感,怎么可能成天给你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你说什么我都还听呢?
“我知道你以前不理我,一心要跟我避嫌,是因为中间隔着一个司音姐。现在既然她跟你掰了,那咱们完全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甚至更近一步。”
沈珏拖着他胳膊一个劲往后拽,说:“你别走别走,我这还没表白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