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又来?这男人心可真难揣测!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手上却不敢停,连忙伸手拉住了姜衡奕的袖子。
“你去哪?坐啊!我身边。”
姜衡奕只觉有无数的视线,好的坏的,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他勉强收敛了情绪,挨着顾笑笑坐了下来。
他听得见顾笑笑在他身侧对着那男孩讲着,说着这学堂里的规矩。
他听得见她的笑声,浅浅的,细细的却撩得他心神具慌。
他听得见她在那侧所有的对话,越是听得清晰,心里那股戾气便越是增长。
等下了课,人都走了,顾笑笑看着李煜樯跟着顾青衿出了门,笑了笑,伸手正欲拿了书本,也跟上。
手腕处却被人狠狠的拉住。
顺着手臂抬头瞧去,是姜衡奕。冷着张脸,也不开腔,这扑面而来的冷气硬是让顾笑笑都得抖一抖。
“怎么了?身体不适吗?”顾笑笑另一只手正准备伸到姜衡奕的额头上替他量量体温。
就又被姜衡奕用另一只手给攥住了。
他这回声音虽是有些缓和,可还是生硬得如那院落处的岩石,无论怎样,总是有些棱角。
“我问你,你为何要让那孩子坐到你身边。”
顾笑笑只觉自己的手腕都快被他给捏断了,可她刚往外拉了拉,却又被他给攥得更紧了。
“啊,疼疼疼!他不是我朋友吗!跟着朋友坐一块有什么不对吗?”
顾笑笑觉得手腕处,姜衡奕松了些力道,可仍是没放。
“谁都是你朋友吗?你可以对所有的人都这么好吗?你怎么可以对每个人都那么好??”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顾笑笑只觉像是从姜衡奕的嘴里,一个一个字往外蹦出来似的。
“怎么啦?我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啊,可是她们都是我的朋友,妹妹。我当然得对他们好啊!”
“那我呢?我也只算是你的朋友吗??”
顾笑笑见姜衡奕紧抿着唇,眼睛里似乎有些怒意。
“啊?是啊!我们都是朋友啊!那,你不喜欢当朋友的话。”顾笑笑顿了顿,试探性的问道。“那不然,当兄妹?”
这下可好,就连反应极慢的顾笑笑也知道他是生气了。
因为这姜衡奕甩开了她的手,一眼都没有瞧她的往外走了出去。
“啊!怎么啦!喂!姜衡奕!你怎么回事啊!!”
没人应答,顾笑笑泄了气。
怎么啦,做兄妹的话,现在看来,有利的可是他,干嘛比之前还气啊!
我讨厌不爱明说的男人。
顾笑笑也有些不开心了,屋外的鸟鸣声更是吵的她心烦。
冲到窗边对着屋外一声“嗷呜!”却见自家妹妹跟李煜樯站在树下一脸呆滞。
“额……我来了!”
☆、你给我起来!
五更天的时候,窗外仍旧是一片黑暗,姜衡奕却早早的醒了。
床榻上的棉絮有些老旧,有的地方还破了洞,那潮湿的气味似顺着那地方飘扬了出来。
他睁着眼,出神的瞧着头顶上那些挣扎开了扯力,微微翘起的墙块。
今天是他爹的祭日。
可惜他找遍了这小院子,也没找见可以用来,祭拜的东西。
可能是见他太过凄惨,膳房里的七阿叔,从自己的伙食里剩了个灰面馒头,又在柴房里找了根,已经燃了一半的香烛给了他。
听见院外的奴仆有了走动声,姜衡奕翻了个身,想来已经到了寅时了吧,这些奴才都是赶着去伺候顾太师穿衣洗漱的吧。
“爹,你瞧见了吗你所期望的生活,到最后,还是只有顾郝邢一人能享受到呢。”
姜衡奕只觉耳鼻处全被那潮湿味给堵塞住了,索性起了身,点了油灯。
简单的用着井水扑了扑面,从柜子里拿出了个白包,包里装着的是之前顾笑笑送他的那件深青色衣裳。
这屋子湿气重,平日里他又不舍得穿这件衣裳,便只能用白麻布包裹着,放在柜子里。
这衣裳用料想来是很讲究的,不然在他手下怎会如此顺滑,不然怎会让自己一瞧见这衣裳,心里便被喜悦给填满了。
“哎呀,就是那种,你一见到她就开心,见不到又满心想着她,瞧着她跟其他人讲话,你又觉得烦闷。”
姜衡奕的脑海里蓦然出现了顾笑笑说话的声音,眼如星辰璀璨,眉如弦月温婉。
那时候,他像是才明白了,自己这段日子里的焦急,烦闷到底是因何而来。
太过惊讶而拂袖离去,现在想来自己在她面前,可从来没有过平静。
这….一点都不像自己。
他认命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拿起桌上昨夜已经备好的祭拜之物,便出了门。
院外顾太师所住的方向,是灯火通明,长廊回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个连石灯都舍不得点亮的下等人居所。
他捏紧手里的包裹,从后门处出了顾府。
一出顾府他便急急的跑动了起来,因为他爹所葬的地方,太过远了,出了城门还得往东面走走,等上了东面的荒山,才算是到了地方,所以为了早些回来听夫子的讲课,他只能努力的跑得快些。
这样子对身体好,他在心里宽慰自己。
一路上,他只有等脚下无力了,才放慢步伐,缓缓气。可等恢复了体力,便又加快着步伐。
等到天边的红日开始往上试探着攀爬时,他才终于到了这座荒山。
姜老的坟墓其实也就只有一块小小的墓碑和一个微微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