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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顾笑笑正躺在床榻上,一边翻身一边哀叹。
“怎么了,长姐?”
顾青衿拿了桌子上的葡萄,正一个一个的放在嘴里,慢慢的咬着。说话的声音也带了些模糊。
“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姜衡奕好像很生气,他平日里虽然不善言辞,但也不像是那种会生这么大气的人啊。”顾笑笑现在的心里也是万分焦急,一方面是她的确是把姜衡奕当作朋友来看待,一方面是在她心里,姜衡奕是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能不惹他生气自然不惹最好了。
“啊,好烦啊。”顾笑笑在床榻上裹着被子翻着身,那被她踢出许多褶皱的垫絮,就像她此刻焦灼着的心。
最后,顾笑笑还是一骨碌地爬起了身。
“长姐!你去哪啊!”顾青衿刚回头,就见顾笑笑下了床,往屋外跑去。
“啊!我去见见他啊!真是麻烦!”
可出了院子,顾笑笑又有些糊涂了,姜衡奕住哪里来着?上辈子好像她也没问过吧。
正好身边有奴仆走过,连忙伸手拉了过来。
“我问你,姜衡奕住哪个院子?”
那奴仆被这一拉有些吓住了,呆了几秒才低着头慌张的回答道。“回小姐的话,就在东面奴才们住的地方,过去一点的那个院子里。小姐你一去,就知道是哪个院子了,因为只有那个院子的光线最暗。”
然后等着奴才抬起头时,大小姐已经不见了。
“呼”她长抒了口气,刚刚可是吓着她了,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呢。
等顾笑笑左绕右走,在这些走廊里走了很久后。
她终于瞧见了个异常黑暗的院子,那院子周围没有石灯,借着走廊处的灯光,只瞧得见那地方是如此的荒败。
她深吸了口气,别怕别怕,那姜衡奕还住在里面呢,怎么不见得他害怕。
而她口中的姜衡奕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他一向很少点灯,因为每月分给他的油灯并不多,除非是用来看书,平日里他都是借着外面的月光,来摸黑生活的。
可….今天….
他透过窗外瞧见屋外似有人影,从来没有人会来这里,那这个人是谁?
可他思考的这会,这人影已经走到了门口,屋外的月光将那人的影子投射到了门上,姜衡奕眯了眯眼睛,随后缩进了棉絮里,装作睡得正香。
顾笑笑这一路可走的不太平,每走一步就担心会踩滑,好不容易走到了这屋子的门口,可见屋内一点亮光都没有,难道姜衡奕这么早就睡了?
她轻轻推开了门,咦?这孩子怎么睡觉门栅都不上好?她哪里知道,现在还早,姜衡奕根本就没睡,更何况这么个荒败的院子,谁会来呢?也许连偷窃的也得绕道而行吧。
“姜衡奕?你睡了吗?”
姜衡奕正紧闭着眼,竖着耳朵听着门那边的声音,他听见有人推开了门,往自己这边走时还特意放轻了脚步。
就在他绷紧了身子,准备与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偷好生较量一番时,却听得见那人问道
“姜衡奕?你睡了吗?”
可他早已一跃而起,虽被这声音给停了几秒,但还是抵不住身体的下落。
然后只听见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
“哎呦。姜衡奕你给我起来!!!”
☆、疯子
院落里月光树影婆娑,小阶上青苔孤僻的攀附,凉风顺着推开了的木门,跌跌撞撞的在这房里乱窜。
姜衡奕的左手有些发麻,他正摔倒在顾笑笑的身上,可就在摔下去的那瞬间,他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的,托住了顾笑笑的头。
凉风在他脸上打转,那股湿润的气息缠绕在他的发上,让他的呼吸有些紊乱。
他有些恍惚了。
他从来没有离顾笑笑这般近过,近到她的呼吸都能吹拂在自己脖颈处,近到她的气味顺着凉风在他鼻尖张扬,近到他此刻的心跳,慌张到没有地方可以停一停。
“喂!你怎么还不起来啊!”
黑暗里顾笑笑虽是瞧不见姜衡奕的反应,可看他一直呆愣着,身形都不动,不免伸了手,推了推。
“啊”姜衡奕这才像是反应了过来。
可他仍是装作不便的样子,起的缓慢。
等到左手处没了发麻的感觉,可他的心里却又空落落的。
“喂!你怎么平日里不点灯啊,我都以为你睡着了。”顾笑笑一起身,便四处瞧着,可一片黑暗里,她又找不见油灯在哪里。
还好下一秒,姜衡奕就从木桌上拿了火折子,点燃了油灯。
柔和且明亮的光线,把这简陋房间里,所有的地方都给照得一片通亮。
姜衡奕想请顾笑笑坐坐,可环顾四周,又没有能配上她小姐身份的坐处,不免有了些手足无措。
姜衡奕,你瞧啊,现在的你可不就是只能用”落魄”来形容吗。
可顾笑笑却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见人房间里的主人都没有招呼自己坐下,也只能跟着姜衡奕面对面的站着。
可站了会,她还是受不了了,”额,那个…你不请我坐坐?”
“啊,好的,坐这里。”姜衡奕连忙将床榻上的棉絮拉扯过来,又将自己白日里穿的那件,他甚是喜爱的深青色衣裳拿了过来,垫在了棉絮上。
顾笑笑其实想说不用那么麻烦了,这里虽是简陋,可是还是有可以坐的木凳的,但见姜衡奕已经备好了,也不好拒绝,只得坐了上去,第一次坐在别人的衣裳上,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