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游有些懵懂,糊里糊涂的接过了那黄包,过了会才像是明白了什么。“主子,我没生病。”
这话倒让李骅浔本已转了身的身子停了停,回头瞧了他一眼。
“你在说什么?我二人从小一块长大,本王自然是知道你身体极好的。这药不是给你的。”
“那这药?”
李骅浔转回了身,本提了腿,准备从门槛处跨过,听见阿游如此问道。
只得顿了顿。“那傻女人今个宴会上咳嗽了几声,想来是长途跋涉有些风寒了。”
李骅浔听见身后的阿游说道“嗯,不过主子,我先将你送回顾府,再去皇宫。”
“那走吧。”
*****
今日回府的路上,顾笑笑带着顾青衿坐在来时的马车上,自家爹爹坐着另一辆马车,在前面走着。
顾笑笑只觉自己的马车里是安静得如窗外的黑夜。
她与顾青衿的中间空了个拳头大小的位子。
手指在膝盖处绞着纱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现在一瞧见顾青衿的相貌,就像是瞧见了上辈子那人推她入水时的模样。
以前她常对自己说,虽然上辈子顾青衿害了自己,可这辈子她不过是个心智尚未长全的孩子,自己怎么能将所有的仇恨都放到这么一个小孩身上?
可今日在那皇宫一见,她才突然发现,似乎顾青衿也在长大,命数也并没有改变。
她不知道今日顾青衿站在湖旁对着自己招手后,若是自己走了上去,会不会又变成了上辈子的那个局面。
她不敢赌,因为那个梦魇纠缠着她许久。
这些年她一向少眠。每夜都被入水却无人施救的画面给吓醒。
也许,她是时候,离顾青衿远些了。
顾青衿坐在靠窗的位子,她虽是没有正眼瞧着顾笑笑,可余光,却并没从顾笑笑的身上溜走。
见到顾笑笑的脸上是一时恍惚,一时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看的她心里有些慌乱,她好怕,这个顾家,连她也要将自己给抛弃了。
若真是这样,那这个所谓的顾家,对于她还有什么意义呢。
“小姐们,到了。”
马夫在外恭敬的说道。
顾笑笑才被这声音给唤醒,就觉得自己的右手背上被人戳了一下。
“长姐,到了。”
“啊。好。”顾笑笑先是下意识的把右手收了回来,可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太过了,只能解释道。“刚刚长姐吓到了。”
“嗯,好的。长姐咱们下去吧。”
顾青衿装作没有瞧见长姐抬头那一瞬间的恐惧。脸上带着小孩子的笑,可心里却又多了些苦涩。
下了马车,顾笑笑才发现自家爹爹竟然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顾府的门前等着她们。
也正好,她今个实在是放不下心来。
索性与自家爹爹好生聊聊吧。于是便对着前来恭迎她的阿桃说道。
“阿桃,你送二小姐回去吧,我有事要与爹爹商量一下。”
站在门前的顾太师听见顾笑笑的话,也颇有些意外,不知怎么自家女儿,突然就有了要事,要与自己商量。
他细细想了想,脑袋里蓦地跳出了个人的名字。
姜仞潜?难道自家女儿今天与自己想谈的就是姜仞潜吗?
那个临走时跑到自家女儿面前站在,名字与自己的旧友名字相同的那个状元郎。
顾青衿没有开腔,由着阿桃上前,牵了自己的手,把她往自己的偏院领去。
一时间顾府门前便只剩下了顾笑笑和顾郝邢了。
“你有什么要事要与我说?”
“爹爹,咱们进书房里说吧。”
顾太师不知顾笑笑想要说些什么,可心里总觉得是件大事。便点了点头,“走吧,进去吧。”
深灰色的桌案,整齐的书籍,还有那十几支悬挂着的毛笔。
这里还是那个顾笑笑瞧过很多次的书房。
顾郝邢进了屋,将门关好后,坐到了桌案后面的位子上。“你有什么事想与我商议的。”
顾笑笑从大门前往这里走时,一直想着的,莫不过是要如何说出这件事。
她知道,若是自己直接告诉自家爹爹,“爹爹,你可不能与李亲王相结交,因为上辈子我死之前,你也是做错了这个选择,而导致顾府被贬为平民,我也被人推入池塘,丢了性命。”
怕是,下一秒,她爹就会派管家去喊来大夫,瞧瞧她的头了。
甚至还会担心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导致精神有些不对了。
顾郝邢见自家女儿在那地方揪着她的那衣袖,似是想着什么,可面上眉头紧皱,一瞧便知正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你怎么了?”
“呼”顾笑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终于是开了口。“爹爹,虽然我下面说的话有些惊世骇俗,有些不知礼数,可是我还是得问。你是不是跟那李亲王结了盟,成了他的党羽?”
顾郝邢放在木椅上的手,突然握紧了。“你从哪里听来的传言,我何时与那李亲王结了盟?”
顾郝邢虽然心里有些偏向李骅浔,可是毕竟此刻并没有下定决心,与李骅浔站到一条船上,所以当他听见这话时,第一的想法便是,又有流言传了出来。
顾笑笑见顾郝邢的反应竟是这样,先是心里一松,可又想到会不会是,自家爹爹骗自己呢,便又重复了遍。“爹爹,你不要骗我,到底有没有。”
“没有!我说没有,难道你还不信我?笑笑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