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樯坐在这高位上,瞧着这殿下的百官们。“朕虽是大吴的皇上,可宫里的消息,想必有些时候,你们比朕听得更快。”
“皇上!微臣不敢。”
然后便是满朝廷的官员给跪了下来。
他们心里有些疑惑,怎么皇上一上朝,就说如此的话,莫不是他们在宫里收买的暗线被皇上知道了?
“呵,你们有什么不敢?”李煜樯将手里的奏本往地上一甩。“今日顾太师将自己与李骅浔相勾结此事,具已说出,可在朕看来,顾太师与李骅浔相勾结此事,今日之前,你们应是从明里暗里都知道了吧。可你们文官之列的官员们,府上有多少顾府的谋士,你们不清楚?那是不是朕可以认为,你们也是与李骅浔顾太师一伙的!”
李煜樯突然站了起来吼道。
“微臣..”可那底下的官员还没能说出,‘微臣不敢’此句。
就听见李煜樯又是冷哼一声。“你们有什么不敢?朕没让你们开腔,你们就敢接嘴,你们有什么不敢。”
这次摔下高台的不是奏本了,而是李煜樯身边的案几。
那案几在大殿里‘轰隆’一声,将那殿面都砸出个小小的缺口了。
那些官员还是低着头,只是这下却知道默然不语了。
“瞧瞧你们这些个官员的模样。朕四岁登基,在你们眼里,纵然过了六年,朕还是那个黄口小儿是不是?”殿下躬着身子的官员,此次是不开口了,可低着的头,脸上的神色却有些不屑,也许就如李煜樯所说,在他们看来,这个皇帝始终是他们记忆里的那个贪玩的孩童。
“朕总想在朕年幼的时候,会有个忠君之人,来辅佐朕。可顾太师常年醉心于教导各大官员的孩子,醉心于养着门生。此次更是帮助李骅浔,想要谋害朕。你们说,朕要你们何用?”李煜樯就坐在高位之上,瞧着这朝廷之下的官员感叹。
“皇上!”
就在一群沉默不语的官员里,突然窜出了个声音。
李煜樯斜着眼看去,在那个角落里,穿着件下品朝服的官员,正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身旁似有人正扒拉着他的腿。
“你起来,有什么要说的。”
等那官员站起了身,李煜樯才发现那人似是江侍郎的长子,江倾长?
“皇上!微臣官薄,品低,可臣认为那顾太师虽是做了这害人之举,可还望皇上念着顾太师也曾为这大吴鞠躬尽瘁过,饶了九族吧。”
江倾长其实心里也清楚,谋害君主之事,定是灭九族的大罪。可他就是不愿意瞧见与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因为自己的爹爹,而就这么死去。可是他的话也有些荒唐。
所以江侍郎已在他说完此话后,连忙磕头告罪。
“皇上,是臣之子愚笨,竟妄敢干扰皇上的决断。子不教父之过,还望皇上将所有对他的怒气,全加在微臣身上吧。”
突然而来的意外,让这朝廷之上的官员更是不敢说话了。
只是那李煜樯却坐在高台上笑了。
“九族?朕何时说过要灭了他九族?虽是他想要谋害于朕,可也算是有所隐情,因为那李骅浔抓了他的两个女儿来作要挟。他更是将李骅浔所要谋划之事全盘托出。姜大人一直求朕,而那顾太师又已在牢里自尽谢罪,所以朕只打算将顾家全族贬为平民,并不打算判他灭九族的重罪。”李煜樯看了眼这殿下的官员。“无论何时,你们这些官员就只知道跪着,大吴出了何事,你们也只当是没瞧见没听见,是不是?”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安静。这次李煜樯倒是笑了。
“既然如此,你们就好生在自己的这些官位上,慢慢等着吧。”
李煜樯一拂袖,便退了朝。
而在他嘴里说的那个已经死去了的顾太师。
此刻正在天牢的一个隐蔽暗室里,与那顾笑笑见着最后一面。
“笑笑,为父也想通了,这权势,如你所说,两辈子,我都败得如此凄惨,是天命如此,而今皇上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去寺庙里静修,已是对我最大的恩典了,只是对不起,为父不能再照顾你了。”
顾笑笑瞧着他,脸上已有了苍老的痕迹,可是每件事,还是以她为主。可一想到下落不明的顾青衿,她还是问了出来。
“爹爹,青衿虽是你厌恶之人,生下的孩子,可是她毕竟也是你的骨肉,你真不应该如此对她,此次女儿能从坏人手中逃脱,也全倚靠了她。”
顾郝邢瞧着这暗室里的灰尘与蜘蛛网。像是瞧见了他的前半辈子,贫寒,饥饿。
“每个人都有渡不过的劫,我渡不过,便将怨恨愤怒对着了另一个人。过了半辈子,我还是如此的不明白,也许皇上让我去那寺庙里静修,才是我这辈子最应该做的了吧。”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顾青衿的确是我对不住她,若是你瞧见了她,就替为父告诉她。她的名字,并不是我取的,而是她的娘亲,所以就算是讨厌我,也不要讨厌那个名字。”
“她娘”
“嗯。笑笑你也不要怨恨她娘亲了,毕竟这是我们前半辈子的事了,我这后半辈子,怨恨着她,也怨恨着她娘亲,自然是知其中滋味了,你就不要走为父的老路了。事已了,好生过着你的下半辈子吧。为父会替你念经求佛的。”
顾郝邢笑了笑,身边的侍卫已在催促了。
“顾青衿的名字是她娘亲由着一句诗改的。你替我告诉她。‘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