谊然抿了抿唇,想到今晚如果见不到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这个事实……
她只好镇定下来看着男人,声音非常坚定地:“那我现在先回去,但是不管多晚,都来接我吧?”
顾廷川看到她拧成一团的两条秀眉,点了点头。
他说着,怕她还是心神不定的,就揉了揉脸颊,真心实意地宽慰道:“你放心吧,我没有心情不好,这种事比起之前《归途》给我的打击,根本不算什么。”
这句话总算是起到了一些安心的作用,她知道自己被放在心上,如果他需要她陪着,一定会说的,但恐怕现在她留在这里也只是徒增麻烦,还是先回去等消息吧。
谊然又站了一会儿,看到有警察已经闻讯赶到了,她抓了抓男人微热的手,压制住心底涌起的阵阵心疼,鼻翼处还有些延伸出来的酸意。
自从与他在一起,她也知道,越是担惊受怕的时候,就越是要镇定。
“那我先走了,你随时和我电话联络。”
顾廷川抬起手稳稳地反握住她,低身将她揽进怀里,安慰地抱在怀中,心中的怒火和遗憾,也早就被她心疼的神色安抚了一大半。
……
回到家中,谊然的爸妈还没睡下,对女儿突然的到来也是有些担忧。
谊妈妈穿着居家的短袖睡衣,走到客厅打开大灯,紧张地望向她的脸色:“怎么了,你不是说,今晚和廷川去参加那个电影的首映会吗?”
谊然怕他们知道以后会跟着操心,但也不可能一直瞒着,就定了定神,嘴角微微向上牵着:“首映会有人捣乱,已经被警察抓走了,廷川要去处理后续一些事情,我就先回来等他。”
谊爸爸也从房里出来了,皱着眉头不敢相信的样子:“都是些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现在这些法盲越来越多了,就应该报警统统抓起来!关个几年改造改造!”
那些混蛋在现场干出的事情其实不算有多“严重”,可是,挑选的节骨眼却让它们倍具杀伤力。
谊然也是愁的发紧。
他可是顾廷川啊,多少人会关注他的一言一行,会冷眼旁观,会躲在暗地里看好戏……何况,这是他需要重返巅峰的佳作,首映就碰到这样的闹剧,势必会被居心叵测的人拿来做文章。
不过好在顾廷川也不止这点本事,想要处理好这些事也只是时间问题吧。
谊然仍然有些定不下心,她先去浴室洗了把脸,换了一身衣服,就在客厅里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四处看看、翻翻弄弄。
谊妈妈难得柔着嗓子,目光看向女儿问道:“你晚上吃饱了没有?我们还有点饭菜剩着,要不要吃点?”
谊然摇了摇头,索性去开了饮水器,再拿出玻璃杯放了些茶叶进去,等上两分三种先泡一杯热茶,暖一暖心。
“不用了,你和爸爸先睡吧,我等廷川回来就好。”
家中两位长辈总算又回房歇息了,其实,他们也不可能睡得太着,只是和谊然的心态并无区别,就怕流露出的真实情绪会让当事人更着急和难过罢了。
爱一个人的时候,我们总是怀着差不多的心理活动,也总是做出差不多的举动。
谊然想到这里流露出几分笑意,她走到客厅的窗户旁,目力所及的地方,能看到外面连成一条曲线的路灯。
一个晚上她都握着手机,频频看信息、看时间,就想着他会不会突然打来电话。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顾廷川总算来了电话,说已经结束了笔录,之后就要等警方的审讯结果。
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了。
谊然抿了一口刚才泡好的茶水,水的温度已经凉下去,但她已经放心了许多。
夜里一片安宁寂静,连疏影晃动的声音都格外清晰,谊然和爸妈说了一声,就下楼去等车。
不过几分钟,车子沉闷的引擎声就隐约传入耳际,她寻着声音望过去,车前灯将夜里萧瑟的道路。
谊然坐到车子里,第一时间就看到顾廷川在后座靠着,眉宇间留了一些疲惫,但与她对视的时候,眼睛微微弯着,开口:“来接你了,回家吧。”
车子重新启动,从小区里蜿蜒着开出去,她心里着急,观察着他的神情,车厢里没开灯,只能看到暗淡的轮廓留在阴影里,借着路旁依稀的灯,才时不时打亮了他冷峻的侧脸。
“怎么样?具体怎么说?”
“抓到了五个人,据他们说,加起来大概七个共犯,有些是有案底的,这次扰乱公共秩序拘,会被拘留。”
谊然听得心里打鼓,烦躁地抿了抿唇,眼睛也垂下去,才被舒缓的焦躁不安又慢慢地升腾起来:“他们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顾廷川安抚般地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这些人自称以前是郭白瑜的粉丝,现在觉得‘女神’被玷污了,就要来报复。”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哑着嗓子笑道:“我看根本不像,警方说他们连郭白瑜演过哪些电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