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立刻伸手去扶,木容眼见他手,竟是借着莲心扶持惊慌一退。云深的手便略显难堪的停在了那里。
“这……”
木容掩饰,带着些慌乱。云深面色一缓,赶忙安抚:
“是云某唐突了,四姑娘莫怪。”
带着围帽,木容面色令人瞧不清,她只点了点头,便赶忙任人扶着上了马车。
那妈妈在外又同云深客套了几句,便也上了马车。
赶车的自然换做了太守府的人,两个粗使婆子便坐在了车辕上,一行再不敢耽搁,往城里而回。
车上谁也没有做声,仿佛方才既没有遇上云深,也仿佛孙妈妈也照样好好的跟着回来了。
直到进了西跨院偏门下了马车后,木容方才同这妈妈说起了话:
“孙妈妈到底服侍我姨娘许多年,情意颇深,竟是哭倒在墓上不肯回来,她说想要在净慈寺给我姨娘守墓,我想着也是情理中事,也就应了。妈妈不必烦恼,我明日自会去和梁妈妈知会。”
木容房里没有教养婆子,唯有的一个粗使婆子又太年迈,这一回跟来的,一些是西跨院里的,还有一些,就是前院里常年出门办差的。
那妈妈听了木容如此说,便是一笑:
“也是她念情意,姑娘莫太伤怀才是。”
说着一笑,笑意中满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木容笑笑便再没说话,带了人往自己院子回。
莲子一路上没言语,却是几次看她,眼下主仆三个行至无人处,木容便略是一笑:
“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
莲子有几分羞赧,却更是不解:
“我瞧着,那云大人倒是个不错的,对姑娘似乎也很用心。今日里他去上净慈寺,想来也是去姨娘墓上的吧。”
听她提云深,木容嘴角的笑慢慢变冷,垂了头,莲子只当自己说错了话惹木容伤怀,木容却开口道:
“他的心,并不在我身上,也不在三姐身上。”
莲子有些诧异,却见木容目光有些悠远,便很是想不明白:
“难不成云大人的心思还在旁人的身上?”
木容忽然想起上京城里那个明艳动人又泼辣爽利的女子,云深在她身上是投了些心思的,只是可惜,这份心思却仍旧与情爱无关,只与身份有关。
“胡猜什么,云大人的心思自然是放在仕途上,又是个要脸面的君子,可我不过是个四品太守府里的庶出女儿,实在与他无益,却又碍着脸面不好退亲,故而才如此。只是我若把这当真,恬不知耻进了云家,往后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这还是木容头一回如此清晰说了她不愿嫁去云家的心思,莲子虽听的懵懂,却记着了她最后说的日子未必好过。莲心却好似听懂了,只是她心里想的,是那一句心思也不在木宁身上。
“倒是去和苏姨娘知会一声回来了,再细细解说一番今日状况,你倒是留心些,看谁格外注意咱们行踪。”
木容交代着,便看了莲子一眼,莲子登时会意,今日那马车车辕断裂的实在古怪。
莲子自是去了,留了莲心一个服侍着继续往回走,木容回眼去瞧莲心面上一派平和,她方才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