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银子和府中的又有什么区别?左不过当年我睁一眼闭一眼全了你那点子私心,如今连我你也这样……”
木宛回眼去看木容,瞧这样子竟好像是苏姨娘并不愿拿银子出来。随后就传出苏姨娘嘤嘤泣声,正不知在分辨什么,却见着忽然一个小厮从前院匆匆而来。
院子里一瞬静了下来,随后苏姨娘便擦着眼泪急急从内出来,见了她们几人也如若无视往外去迎,只没走几步就见着从外进来了一行人。
为首一个前院的妈妈小心陪笑引着,后面跟了个老妇人,身后还侍奉了两个装扮不俗的丫鬟。
“妾身见过董嬷嬷。”
苏姨娘上前行礼,一行人顿了脚步,那老妇人四下看了看,眼底总有积分嫌恶,瞧了苏姨娘,眉头便是一蹙。她身后一个极为伶俐的丫鬟便沉脸训斥:
“哪里有妾室迎客的道理?简直不成体统!”
木容咋舌,这丫鬟看来都来头不小,苏姨娘面色一僵却不敢发怒,只勉强陪笑:
“主母一路劳顿眼下身子不适,实在动弹不得这才遣了妾身迎客。”
那丫鬟还要再训斥,董嬷嬷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那丫鬟便转了话:
“还请四姑娘前来叙话。”
满眼的轻慢,木家这宅子了竟是连个能说话的地方都没。木容一听是寻自己的,正是满面疑惑,得了苏姨娘眼神便上前几步,先行了一礼。
董嬷嬷上下打量了木容几眼,却是露了笑意:
“四姑娘好,老奴是三皇子府上的,一早城门上传话给殿下说静安侯隐先生和姑娘进了城,殿下思量着木大人这宅子狭小了些,恐委屈了姑娘,便令老奴来引了姑娘去另行安顿。”
木容自然做出受宠若惊的神情,心里却清楚这必然又是石隐的手笔,还没开口,苏姨娘便笑接了话:
“正是担心委屈了姑娘,不知要如何安顿呢。”
董嬷嬷却是骄矜笑了笑没有回她,苏姨娘不以为杵,木容只好也陪笑道:
“谢三皇子殿下费心,也托赖着嬷嬷为木四劳累了。”
董嬷嬷安然受了木容谢礼,只是木家眼下正四处洒扫一片脏污,连气里都一股子灰气,董嬷嬷耐不住,便催促着快些走。苏姨娘自然不敢阻拦,赶忙交代了木容几句,又叫冬姨安顿好后送信回来,便亲自送了木容出去。
董嬷嬷一出门便指了一架马车:
“四姑娘就乘这架马车,自有人送姑娘往住处去。”
木容点头道谢,抬眼去看,竟见马车外站着得是木宵。
“堂哥?”
董嬷嬷差事一了也不赘言自是上了马车去了,木宵这才冲木容点头一笑,开了马车门侯她上车,木容满腹疑惑。
“隐先生请了三皇子殿下出面接四妹出来,还是要安置在周家在上京的别院,我头几年就已然随周兄一道做起生意,周家在上京十几处商铺,此行回京我也刚好为周兄各处查查账目。”
待木容上车后木宵隔着车门给木容解释了一番,木容这才点头:
“倒不知堂哥竟和周表哥早就相识。”
“也是机缘巧合,我只是为周兄办办事,每年里周兄总会分半成红利给我,已是极大相助了我兄妹二人。”
木容想起木宣被伤后木宵忽然的硬气,可见着有钱傍身也就无所畏惧了,这点她也是深有感受。
周家在峦安不过只开了两间不大不小的铺子,可谁知在上京竟就开了十几间的铺子,看木宵话里意思似乎旁处还有周家商铺,那周家每年里半成的红利恐怕也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累着堂哥为我奔波了。”
木宵不再多话,招呼着马车小心行驶,他骑马在旁一路护送,却原来周家别院竟离木家这宅子也并不多远,出了这街巷没走多远就是,木容只掀帘看那厚重的朱漆大门还有门楣上悬着的匾额上,红底金漆周府两字。
她猝然皱眉,门楣只有官宦才许用,可周家一介商户竟在宅子上置了门楣?
“周家去年晋了皇商,圣上更赏了五品的虚衔,四妹不必忧心。”
木宵只笑着敲门,自有个妈妈领着几个丫鬟前来开门,像是早已得了消息,见了木容便赶忙行礼直呼表姑娘。木容进了府,这周景炎实在又叫她惊了一回。
周家这宅子是不说宽广,却也是决然不小的,足足顶了木家三四个那样大,况且是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界,不过隔一道街,左右相府也尽在此处,好似再不多远连长公主府也是在此处的,尽是注满了权贵。当年木成文为攀附此地,费尽全力也只得如今木家那一处小宅院。
周家这宅子各处井井有条,木容听那妈妈说起,周景炎每年也总会在京中住上几个月。倒是这宅子里西边一处跨院是还从没人居住过的,且院子里又带了几处偏院,木容觉着极好,既住在了一处相互照应,又有些距离便宜行事。
待安顿好,便令冬姨往木家去接吴姨娘和木宛,再看看莲心回来了没,也一并领回这里。
因路途近,也不过正到午饭的时候,吴姨娘和木宛也就被接了来,王妈妈和梧桐高兴的直咋舌,这边母女两个安顿在了西偏院里,木容在东偏院里刚用罢午饭,就听着莲子报说莲心回来了。
莲心是一进门就虎着脸,满面的怒气,木容不免好笑:
“这是怎么了?没寻到小七?”
“从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莲心张口便骂,还真是从来没有过,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