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想,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了。
蒋安琪见我不说话,又说道:“我保证,我进入季家之后,决不会觊觎季越的那一半家产,我只是想让我们蒋家的资产能放在阳光底下罢了。”
我不知道蒋安琪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些,她这么说,就等于是承认了她在利用季氏漂白蒋家。
她就不怕,我会把这些话当成证据去举报她吗?
还是她很笃定。我不能把她怎么样?
不管是什么,我心里都无法平静,我不相信到嘴的肥肉,她会不要。
说到底,还不是拖延之计。
不过,我是真的想去葬礼上看看。即使谢兰的死跟我没关系,但是对季良,我还是感到愧疚。
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不对劲,也许这场悲剧也不会发生。
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见季越安排的人很细心也很警觉,我放下了心,对蒋安琪说道:“我可以去,但是跟你说的这些事没关系。”
她也没反驳,自己先走在前面。
在市郊的墓地,我们刚下车,就看到一群人都穿着深色的西装,胸前别着白色的小花,神情肃穆地低着头。
墓碑上,谢兰的照片还是她平时的雍容华贵。
季良和季越一人一边,搀扶着季业,他们三个人的神色各不相同,却又是一样的平静无波。
甚至比后面那些人,看起来还要淡然得多。
然后,他们转过了身,对着来到的亲友鞠躬致谢,等所有人都离开,他们抬起头,也都看到了我和蒋安琪。
我无法形容当时,季良看到我的那种眼神。没有愤怒,没有仇恨,甚至也没有丝毫的感情,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那样淡漠疏离。
这样的季良,居然让我禁不住的一阵心惊,因为我太清楚他的脾性,这样的表情,是要经过多痛的感悟,才能完全放下的表现。
天空应景地飘起了雨丝,时序快要进入初秋,连雨也不会那样淋漓尽致了。
我走了过去,对着季业鞠了个躬:“爸。您节哀。”
季业点点头,眸色黯然地转向了季良,或许他也有些担心,季良会做出过激的反应。
可是季良就只是站在那里,表情淡淡的,甚至眼角都没瞟向我。
我也没多说。只是也向他鞠了躬,按辈分,我现在应该叫他一声大哥。
见季良仍是没反应,我走到季越身边,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
细雨如丝,飘落在我们的衣服上。到处都是湿湿的,连头发上,都带着一层水汽。
往回走的时候,我看到蒋安琪一直对我使眼色,而且那么巧的,季家的车坏了,季越去帮司机修车,季良靠在车尾,竟然也点燃了一支烟。
我走了过去,轻声问道:“你怎么也开始抽烟了?”
“离我远点,我怕我忍不住会想杀了你。”季良冷声说。
他这样的反应倒是正常了,我松了口气说道:“你妈的事。我很抱歉,但是,她真的不是我杀的……”
季良转过头,那只烟还叼在嘴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阴冷:“我知道不是你,都是季越搞的鬼。他以为借用你的手,我就不会追究了?呵,你告诉他,我的后半辈子,就只有一件事可做,就是跟他势不两立!”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以为,我也不敢多解释,那只会让他更反感。
虽然不是一个母亲,但他们也还是兄弟,没想到竟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眼看着事情越变越糟糕,我没再劝下去,一个人回到了前面,而季越他们也已经把车修好,我们上了车,一路上,谁都没说一句话。
季越先把我送回了家,这几天一直待在医院,他怕我休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