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走到他的病房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一个男人正对姜路军说:“我要的是让他失去一切,包括他的身份,和你的女儿。”
我心里猛地就是一沉,正准备推门的手,硬是停了下来。
“可是我女儿,对他死心塌地得很,哪有那么容易拆散的。”姜路军的口气,分明是想多要点好处。
那个男人轻笑一声:“我说的是,永远失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季越,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这男人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简直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那种蚀骨的恨意,那么明显。
他到底是什么人,跟季越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恨到这种地步?
竟然还说,要让我去死!
我心里有些慌乱,正好有护士推着小车过来,我一转身就撞了上去,发出很大的声响。
我连忙说了句对不起,就赶紧往走廊的一头跑去,却还是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
我转过拐角时,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个男人就站在姜路军的病房门口看着我。
那种眼神,已经不能用冰冷来形容,就像是狼在看着他的猎物,让人心惊。
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告诉季越,可是现在我很害怕,我怕自己会不明不白地死在某个角落,我不敢想象季越看到我的尸体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我跑出医院,躲在公共厕所里给季越打电话,我想这里进进出出这么多人,他应该还不敢公然跑到女厕所来。
季越让我待着别动,他很快就来。
真的是很快,我想他发现我没在家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到医院来了,所以后面就跟来了,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路上了。
我从厕所跑出去,扑到季越怀里的时候,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虽然好像,那个男人并没有追出来,只是我一个人在害怕而已。
但是季越扶着我上车的时候,我就是能感觉到,有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我们。
我没有去问季越那个人是谁,我想,大概跟一直追杀他的人有关,他不想说,肯定是因为那是一段不好的回忆。
季良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打着游戏,我们进去时,他也没看,冷声嘲讽道:“过街老鼠就不要到处乱跑,免得被人打死。”
明知舆论的压力,他还落井下石,我忍不住说道:“你就非要在这时候说风凉话吗,季越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
季良冷笑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却并没有看我,而是走到季越面前:“有本事,就跟我单打独斗,别他妈整天躲在一个女人后面,让我看不起你。”
“季良——”他竟然说这种话!
季越拉着我的手,对着季良勾唇浅笑:“她是我老婆,她肯护着我。那是我的福气。”
季良的脸色一下子就颓了下去,看着我们上楼,半天都没再说出一句话。
舆论还在继续发酵,甚至有些人,自发组织了一队人,跑到季家别墅来,从门外往里面扔石头,还在外面拉横幅,抗议法律不公,坚决要把季越送去监狱。
打仗的时候,都不见得他们有多爱国,这会儿倒像是愤青一样。
季越就站在庭院里的水池边,双手插兜看着那群人在外面闹,我实在看不下去,对他说:“让保安把他们赶走吧。”
季越只是笑笑:“无所谓,让他们闹吧。”
然后转向泡在水里的丹尼:“你这么清闲,真的有在做事吗?”
丹尼身上只穿了一条泳裤,趴在池边。脸上仍是笑开了花:“安啦,我办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