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苏陌素见到了一个让她十分意外的人,
“姨娘,”苏陌素有些欣喜,
自从小王氏怀孕之事被苏蔓玖知晓之后,柳姨娘就自请去了佛堂为小王氏祈福,虽然借由此事,柳姨娘不再遭受苏蔓玖的ròu_tǐ折磨,但自此之后,她与苏陌素母女相见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十天半个月都难得见上一面,
见到柳姨娘在自己房中坐着,苏陌素既欣喜又担忧:“姨娘,你怎么亲自过來了,你不是说,那人派人盯着你,刻意阻扰你來我这吗,你今日过來,有沒有被其他人看到,”
对于“那人”是谁,苏陌素和柳姨娘早已心照不宣,她们母女如今都需要堤防的敌人就只有苏蔓玖一个,
柳姨娘并沒有立刻回答苏陌素的问題,反而是用担忧的目光将女儿上下左右细细打量一番:“素儿,你瘦了不少,”
苏陌素摇摇头,劝慰柳姨娘:“姨娘不要担心我,我终究是苏府的二小姐,如今吃得好睡得香,反倒是姨娘你,有沒有下人再欺负你,”
“如今你是代替‘那人’在佛前祈福,所以要是有丫头婆子欺负你,她们欺负的就是‘那人’,姨娘此时不追究,更待何时,对待那些助纣为虐的奴婢不要过多同情和纵容,”
柳姨娘拍了拍苏陌素的手:“你放心,姨娘过得很好,你沒在平城的八年,我与‘那人’也算是相处颇多,她的性情,我还算有些了解,虽然内心并不善良,但‘那人’颇为重视颜面,”
“所以,我既然已得到老祖宗的首肯,代替她替夫人祈福,她便不会再为难我,以免在府中下人中传出不好的名声,进而影响那所谓的仙子名声,”柳姨娘十分清楚苏蔓玖对待自己的手段,
“她是个心高气盛的,又一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如今她对我的折磨,不过就是特意让我沒机会见你罢了,”
苏陌素点点头:“我早就怀疑,为何每次我寻姨娘时,都是姨娘在诵佛,我之所以沒有强求见姨娘,也是不希望‘那人’再将转移开的注意力放回姨娘的身上,”
柳姨娘听女儿这般分析,心中也十分欣慰:“你明白就好,”
苏陌素成长最重要的八年,柳姨娘都沒有办法陪在女儿的身边,柳姨娘就那样看着女儿从一个垂髻小童离开自己身边,转眼间,就已是一个二八少女,她曾无数次在夜里辗转反侧,不知道一个沒有亲生姨娘陪在身边的孩子,会不会懂保护自己,能不能在这深宅的勾心斗角中生存,
如今苏陌素能主动想到这一点,柳姨娘大感欣慰,但她却并沒有忘记自己來此的事由,
“我去佛堂诵经前也好,诵经后也罢,屡次來吩咐事情、监视我的都是雪盏,可这几日,我隐约觉得身后空无一人,我又有意往外走过几次,虽然每一次都不远,却是十分肯定,雪盏沒有在我身边跟着了,”
柳姨娘确定此事后,心中不仅沒有欣喜之感,反而有些担忧:“我不相信此事毫无缘由,虽然你将对方注意力、敌意都引到了夫人的肚子之上,但是这些年來,雪盏确实一直是‘那人’最为倚重的一个,如今雪盏突然不见,必定是她又有了新的计划,”
“陌素,你近日可否有得罪于她,”柳姨娘紧张地问,“她莫不是又想像上次设计杜家婚事一般,再次设计于你,”
苏陌素摇头:“应该不是,我虽然说不上与她关系甚好,但也不至于突然恶化、势如水火,所以姨娘你先别着急,”
苏陌素回想过去,她确实每次遇到苏蔓玖时,那丫鬟雪盏都紧跟其后,反而是今日,苏蔓玖自对方马车上下來时,身边并沒有雪盏,
若说苏蔓玖有了什么新的计谋,想要谋害于人,苏陌素是绝对会相信的,但是无论是小王氏这边,还是自己这边,似乎都暂时沒有什么能让对方钻到空子的地方,
小王氏有孕之事,虽然让苏蔓玖十分恼怒,但既已被高僧断言,苏蔓玖再恼,也只能图谋生下以后的事情,
而自己这边,有了那一道绝不为妾的圣旨,苏陌素不觉得苏蔓玖会好心到给她挑正妻的婚事,恐怕不给她挑婚事,让她沒有机会议亲,才是苏蔓玖希望的,
“姨娘不要多虑,我今日见到她从别家马车上下來,或许只是她有了心上人也说不定,毕竟作为一个女儿家,她始终是要嫁人的,若是有了心上人,她的心、她的计谋自然而然就到了对方家去了,不会再过于算计娘家这边,”
柳姨娘叹了一口气:“她若能出嫁,对我们倒反而是一件好事,我丝毫不羡慕她嫁得有多好,我只是担心,她并无嫁人之心,”
苏陌素诧异地望着柳姨娘:“岂会如此,”
难道她也和自己一样,前世饱受情伤,但纵使是自己,也知道,身为女子,若不想出家为尼,就终究要嫁人的,
柳姨娘却是正色点点头:“她有京城第一才女和落尘仙子两个名声在外,提琴之人一直络绎不绝,所有人只当是你父亲眼光高,想将女儿待价而沽,挑个好人家,但实际上,在过去的这几年里,你父亲无数次心动,可拒绝的人是她自己,”
“头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年纪尚小,不急于议亲,可是如今她也双十年华,岂还可以执意不议亲,”柳姨娘越想,却是脸上忧虑越重,
“还有一点,前几日志凯院子里的乳母不过是一件小事沒做好,就被她撵了出去,沒有亲娘的孩子最是依恋乳母,志凯沒了乳母,最依恋的就只她一个,听说志凯如今是半步都离不得她在面前,她倒也无妨,昨日给仆妇训话都是带着志凯的,”
柳姨娘又叹了一口气:“你说,若真是有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