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忽然有一天,昔日的温存在一夕间崩塌,曾以为牢不可破的感情,原来经不住半点考验——只需要一个女人和一壶酒,他便可以背弃誓言和承诺,背弃曾经的美好,和往后几十年的时光。
心痛之余,扪心自问,才发现曾盲目而执着坚信的东西,不过镜花水月。
没有什么坚不可摧,感情尤其脆弱。
那时的陶青青是何等痛苦茫然,恐怕只有陶从时这个做兄长的能体味一二。如果陶青青足够理性,足够会权衡利弊,那么她还是恒国公府的正头夫人,外面那个女人无非一朵野花,即便进了府中,也只能在主母手中祈怜讨生活,甚至谢缜也会因此觉得愧疚,让她的地位更加稳固超然。
然而陶青青从来就不是那样的女人,自幼被父兄捧在掌心里,她只寻求本心,而不权衡利弊。谢缜构织的信念已然崩塌,曾深信不疑的东西变得面目可憎,茫然之下,她只能遁入道门,寻求解脱。
然后在十年的时光里,慢慢拨开迷障,看清前路。
即便此时已是骨肉疏离,物是人非。
谢缜顶着烈日站在那里,脸色愈发显得苍白。远处陶氏引着宋远往客厅而行,朝这边瞧了一眼,冲着陶从时点一点头,全然无视了倏然紧张起来的谢缜。
玉步摇动,隐入假山之后,谢缜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险些踉跄着栽倒在地。
眼前迷雾散开,谢缜终于发现,他是彻底的失去了陶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