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国公脸绿了:“这怎么能一样?”
王姨娘冲过来,扒着凉国公的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姑娘好狠的心,竟诅咒你亲妹妹!”
既为凉国公解了围,又另辟蹊径,扳回一局,把焦点再次转到姜明月身上。
姜明月赶忙拉着姜明度连退三步,以袖掩住鼻子。
姜明度疑惑地问道:“大姐姐,你怎么了?”心中却在暗笑凉国公这个傻蛋。
姜明月厌恶地斜睨了眼王姨娘,不等凉国公暴怒,清清淡淡地说道:“上次王姨娘从马车上摔下来,珠妹妹的马儿差点踩到她,王姨娘命中有福躲了过去,谁知,那马儿撒了一泡尿,王姨娘张大嘴巴,正好接住马尿……不知怎么回事,王姨娘一靠近,一说话,我便觉得有股马尿的骚味儿。父亲,您没闻到么?”
有洁癖的凉国公手一抖,难以置信地望着王姨娘娇俏的红唇,这段日子王姨娘伤了腰,他虽然没与她滚过床单,但他并非禁欲之人,忍不住的时候就以亲吻解馋,两人还交换口水……
“灵儿,你,你真的……”
王姨娘恨得咬碎一口银牙,掩面而哭,难以启齿,即便她解释了,凉国公有心问,还是能问出来的。
她最不想失去的有两件,一件是凉国公的宠爱,一件是凉国公的信任。
凉国公蓦地了然,一股呕吐感在肺腑里翻江倒海。
他浑身散发着不可抑制的怒气,一把推开王姨娘,抽回攥在王姨娘手中的袖子。
王姨娘心凉,楚楚可怜地娇唤一声道:“国公爷……妾并未有心隐瞒王爷,那日国公爷在刑堂审问,妾以为国公爷已经知道了。妾以为国公爷不嫌弃妾肮脏,心中充满感激之情,没想到……没想到是妾自作多情了!”
王姨娘伤心欲绝,弱柳扶风的身子更显娇弱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的细腰吹断似的,她扭着水蛇腰背过身去,伏在丫鬟八角的身上呜呜哭泣。
思及凉国公以后再也不会跟她亲热,她哭得肝肠寸断。
凉国公有些心软,姜明月察言观色,火上浇油道:“唉,这就是八角的不对了,八角是王姨娘的贴身丫鬟,理应提醒主子,但她却隐瞒不报,让父亲您日日与一个嘴巴里喝过马尿的姨娘相对。父亲,您说,八角这居心是否可诛呢?”
八角暗暗瞪了眼姜明月,她屁股才挨了二十大板,差点生了褥疮,好容易痊愈,她才不想再挨顿板子,连忙跪下哭诉,祸水东引:“国公爷,我们姨娘是被人陷害才会……才会那样,奴婢只是个下人,哪能随意谈论主子的是非!求国公爷明鉴!”
凉国公倏然记起,令他最宠爱的王姨娘喝马尿的罪魁祸首是姜明月!
姜明月颦眉,暗恼八角这个贱婢没少助纣为虐,正要开口,突觉一阵疾风闪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有人拽了把她的袖子。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骤然响起。
姜明月惊得抬头,急急查看姜明度的脸,只见那细嫩雪白的脸颊上浮起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明度,你干嘛不躲,要替我挨这一巴掌!”姜明月又是心疼,又是跺脚,同时心里刺痛,前世的事情上演,凉国公终于开始对她动拳脚了。
姜明度把姜明月拉到身后,小小少年倔强地挺直身子,像一棵不可撼动的松柏,义正言辞道:“大伯父,侄儿替明月姐姐挨这一巴掌,但大伯父,大姐姐是女孩子,且不说这世上没有父亲打女儿耳光的说法,孔子还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老子打儿子是天经地义,棍棒出孝子,但是打了隔房的侄儿凉国公心里颇不自在,可是,姜明度的话瞬间把他心里的那点愧疚浇灭了。
走到哪儿,也没有晚辈教训长辈的道理!反了天了!
姜明度丝毫不畏惧凉国公的目光,思及姜明月的凄惨,不由得泪光闪烁,接着说道:“侄儿不明白,一个是女儿,一个是低贱的丫鬟,为什么大伯父宁愿听一个丫鬟的挑唆打自己的亲女儿,也不愿听信亲女儿的一个字!大伯父,您瞧,您打你的嫡亲女儿,王姨娘在笑呢!”
王姨娘连忙敛起笑意,凉国公望过来时,她捧着心口,一副心痛的模样儿,他顿时忘了王姨娘的事,心口一抽,下意识地扶住王姨娘,唤了声:“灵儿……”
又幡然意识到王姨娘嘴里吃过马尿,动作就僵住了。
姜明月拉走姜明度,冷眼斜睨这一对狗男女,说道:“咱们走罢,鬼迷了心窍的人,你说的,他听不懂。”
凉国公暴怒:“姜明月,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