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出去买了两杯热可可过来,递到女人的手里,一只手握着女人的肩膀,微微用了点力道,嗓音淡淡的。
“先喝点水缓缓,手术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不要太累了,之后还有的忙。”
时暖闭了闭眼睛,有些累,男人直接把她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靠吧,我的肩膀,你随便靠。”
和当年一样,她累着了,没有可以依靠的东西的时候,他的肩膀,就是她栖息的地方。
“不用了,我先出去透透气,你在这里帮忙等一下小叮当……”
女人的胸口难受的厉害。
时暖把热可可放在椅子上,很快就朝着走廊的那头走去,虚弱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男人的视线里。
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男人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摁了一下眉心,时暖去了医院外面的花园里,长椅上坐着很多的病人,有的老人,有的年轻人,还有一些小孩……
无一不是病态虚弱的样子。
她不喜欢医院,真的一点也不喜欢。
她记得自己当年在韩国手术之后,在医院里待了很久,在还没有拆开自己脸上纱布的时候,她甚至连病房的门都不敢出去一步。
因为一旦出去,就会遭受到无数人异样的眼光……
似乎她是什么怪物一样。
时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这个地方空荡荡的,周围没有什么人,时暖静静地待了很久,心里头挂念着小叮当,可是她怕自己再在那儿等着,自己会忍不住冲进去。
真心祈祷,她的小叮当可以没事吧,以后,可以是个健健康康长大的孩子。
“阿姨,我的皮球。”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有个孩子站着个孩子,穿着病号服,一脸苍白的虚弱,看着她又不敢靠近,只能开口,又伸手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女人脚下的皮球。
时暖愣了愣,伸手把皮球抱了起来,然后微微勾了勾唇,走过去,把皮球放回到男孩子的手里,嗓音轻轻柔柔的,“来,阿姨还给你。”
“阿姨,你一个人在这里,是在难过吗?”
小男孩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但是却格外的阳光,说出来的话也是气力十足的。
时暖没说话,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有些心疼。
小男孩笑了起来,露出好看的虎牙,抱着皮球的时候眼睛里都发着光,“阿姨,你不要难过了,我妈妈跟我说,没事不要难过,除非在离别的时候……阿姨,你在和谁告别吗?”
“没有。”
“那是阿姨的谁在手术吗?”
时暖点点头,“是。”
“她会没事的阿姨,你不要难过了。”
会没事的。
时暖眨了下眼睛,“我知道,她会没事的……”
小男孩笑着要转身去找小伙伴一起玩,转身之后又回来,看了看眼眶有些红红的女人,咧着嘴笑。
“阿姨,你笑起来真好看……”
说着就转身跑了。
时暖伸手揉了揉眼睛,起身,闭着眼睛有些疲惫,刚想回到刚才的长椅上坐下,没想到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一阵清冽的却带着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时暖抬眸,就看见面前一张熟悉到极致的脸,女人的脸上很快浮起了一抹清冷,修长的手指攥着自己的毛衣,时暖猛然退后一步,紧紧的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薄林似笑非笑,“l小姐,你撞到我了?”
呵。
这样的语气,还有这样阴郁似笑非笑的脸,可真不像是薄临城的作风。
时暖重重的闭上了眼睛,扭过头,浑身都有些冰凉,“
薄临城,我都说了我不是她,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别调查我,也别跟着我,你这个样子,真的让人恶心透了。”
这么久没出现,她以为他早已经回去了,云城才是他应该待着的地方,而不是这里。
薄林愣了愣。
她是把他当成了薄临城了么?
男人的嘴角浮起淡淡的一抹笑意,狭长的眼睛微微的眯着,眼睛里面装着的是男人没有的柔情。
他知道薄临城在调查她,而且眼前这个女人,十有八、九就是他的暖宝。
男人伸手搂着女人的腰,时暖瞪大了眼睛,想要后退,薄林却一下子扣住了女人的脑袋,菲薄的双唇凑近女人的耳蜗。
“恶心么?”
“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猩红,伸手轻轻扯了一根女人的头发,时暖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
“你说呢?”
时暖冷笑,“你这样有意思没有?”
薄林看着她,嘴角的苦笑一点点的弥漫扩大,温柔又喧嚣的嗓音在女人的耳蜗里越来越大。
“如果你是她,那你的余生就都是我的。”
薄林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女人抱在怀里,呼吸里都是时隔经年才再次闻到的气息,让人像是病态了一般,她的味道,像是会让人上瘾的毒药,他闻了一次又一次,不知餍足。
时暖使劲的推搡着男人的胸膛,只是男人的力气她哪里敌得过,末了,女人只是冷冷笑着被迫在男人的怀里靠着,脸颊轻轻地靠着男人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薄临城,你真的让我讨厌到了极点,你说你怎么不去死呢?”
四年前那么对她就算了,那是她自作自受,可是现在,她都可以放弃了,她都可以来到了离云城那么远的柏林,他为什么还要找来?
就这么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