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
她很少这样叫他,她这一辈子,就连好好叫他的名字,也都没有几次。
他们之间,细数起来,就连温柔的时光,也没有多少。
几乎都是冷战,吵架,互相伤害……
然后,就是无休止的等待。
她找了他四年,而他,也同样的,就等了她四年。
命运真可笑,上帝似乎跟他们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把他们的爱情,玩弄成了这般,真像个喜剧。
人世间,最大的喜剧。
时暖低头,无声的冷笑,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裳,渗透到了自己的肌肤,冰凉一片。
医院的走廊尽头忽然闪起来了一道白光,亮白的刺眼,那么不真实,那么虚化,逼迫着女人抬起头来,看过去……
时暖有如被指引一样的抬头,那走廊尽头的光芒,太过于强烈,让她的眼睛都似乎要瞎了一般。
女人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留出一条缝来,时暖慢慢的看过去,然后,就看见那白茫茫的光里面,似乎走出来了一个人。
男人一身黑色的衣裤,修长挺拔,矜贵优雅。
菲薄的双唇噙着淡淡的笑意,眉眼温柔,一如初见那般。
视线模糊。
薄临城缓缓而来,蹲在女人的面前。
修长的手指,带着温暖,触碰着女人的脸颊,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傻瓜。”
男人笑看着她,嗓音低低沉沉,笑如春风,“你哭什么?”
时暖一下子扑进男人的怀里,哭得更厉害了,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是你么。
你舍不得,还是舍不得,是不是?
☆、第一百三十二章 蕴蓄诗行万千,这贫瘠人生忽似熔岩3
男人分明的五官就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时暖浑身都是冷的,手脚透彻冰凉,一双眼睛装着的泪水不断滑落,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伸过来,温柔的帮她拭泪。
于是,心脏柔软感动的一塌糊涂。
“薄临城。”
时暖似乎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一出声,他就不见了,所以嗓音极其的低,似乎是从胸腔里面发出来的一般,带着沉沉的音调,在寂静的走廊里,有着空灵的回音唐。
这个走廊安静的可怕,有阳光从一头的窗户里洒进来,刺眼却明媚,在男人的身上环绕着,他逆着光,身上有着美丽的光圈,整个人如同谪仙,降天而来。
男人看着她,模样温柔,“我在。泗”
时暖缩了缩肩膀,他不是死了么。
女人咬着自己的唇瓣,很意外,她除了冷,竟然感觉不到其它的任何的感觉,就连咬唇,这么用力,也不觉得疼痛。
死死地睁着眼睛,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你还活着吗?”
他还活着是不是?
里面的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他,一定是他串通了医生,还有司亮他们一起在和她开个玩笑是不是?
一定是他在惩罚她,惩罚她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还带着小叮当一起离开,重逢之后,还骗他说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夫,小叮当是她和许风的孩子。
一定是这样的。
他只是在惩罚她而已,是不是?
只是薄临城,这样的惩罚方式,真的太过于残忍了。
男人的眼睛里面似乎只有她的影子,小小的一个,眸子里有着淡淡的微弱的光,看起来很温柔,像是春水。
她这一生,似乎也没有看见过男人用这样的眼神来看着她。
菲薄的双唇微微的勾起,男人的唇角似乎染了点笑意,哦,其实也不是,他自从出现,眼角眉梢就都是这样淡淡的笑意,只是看起来,似乎是很微弱的一般。
“时暖。”
男人轻轻叫她的名字,像是在咀嚼着一颗果糖,温柔的,带着一点甜蜜,修长的手指帮她把脸颊上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去,露出她小巧精致的脸蛋,温柔摩挲。
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的模样都镌刻下来,镌刻在心里,一辈子也都不要忘记。
时暖胸口闷闷的,似乎有人在敲打她的身体,她一慌乱,直接握住了男人的手,“是我。”
“薄临城,是我……”
“你告诉我,你没死,是不是?你还活着,你活着,现在的你是真正的你,不是假的,是不是?”
有些时候,人自欺欺人起来,真的有些可怕,但虚弱却无力。
她害怕,害怕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骗骗她也好啊。
走廊的头顶忽然似乎出现了一道温柔的暖黄的小灯,灯光漫漫的落下来,落在男人和女人的肩膀上,身体上,把他们包围成了一个圈,周围似乎有音乐的声音,有人跳舞的声音,有山川河流的声音,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时暖只是深深的看着男人的眼睛,她这一生,不知道用这样的目光看了他多少次,可从没有一次,彼此如此温柔的对视,如此贪恋此刻的时光,真希望就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了。
别变,别死,别走。
有些东西,真的是要失去了才知道,追悔莫及,哪怕你痛彻心扉,却还是没有办法挽回和弥补。
男人捧着她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虔诚无比的教徒,她似乎就是他的主,他的信仰,他的所有……
薄临城闭上眼睛,男人收起自己的目光,温柔的捧着女人的脸蛋,然后轻轻的吻了下去。
彼此的唇瓣都是冰凉刺骨的,似乎让人寒冷到了血液里,耳边有轻微的声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