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哥儿接过,有点诧异,“什么时辰了,夏姑娘还没起?”
大驴粗中有细,只道苏娘今早才歇,故而晚起。总不能说有人白天睡觉晚上活动,而且如今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似乎要让一家子日夜颠倒过来才正常。
“兴哥儿啊。”门后上来一道高影。
兴哥儿可以只给大驴三分客气,对此人却要给十分客气,掏出帖子送上,“赵三爷在家呢。二爷让我问您好,若今日得闲,不妨同夏姑娘一道瞧热闹去。”
谁想得到呢?赵三郎是赵家远亲,而夏姑娘和这位身手了得的赵三郎是一家人。二爷看重赵三郎的义气和武功,看重夏姑娘的才气和画功,若能收用,二爷可就如虎添翼。
还以为兴哥儿只是来取画,赵青河接过帖子一看,墨古斋与苏州其他几家大书画商今夜联手开画市。他正想要增广人面,多认识些慷慨收藏的富家,机会就来了。
“二爷今晚也在么?”他并不展露对买家有兴趣,因兴哥儿鬼精得很。
“在的。”兴哥儿就当赵青河想同二爷叙话。
“那得去。听说二爷要上京师,一去就要好几个月了吧?”赵青河笑问。
兴哥儿道,“明日出发,回杭州过年。”
赵青河将帖子收入袖中,说声稍等就走回院里,没一会儿再出来,手里多了一只长匣子,“明日出发,想来兴哥儿忙着里里外外,实在不必再等苏娘,由我转交给她就是。这是吴二爷的东西,拿好了。”
兴哥儿从怀袋里取出一个信封,“也请赵三爷把它转交夏姑娘。”二爷虽关照要交给夏苏本人,但一个门里住着,交给赵青河也一样吧。
“兴哥儿,船上喊我赵三爷不打紧,这里就不大妥当了,满府赵姓,四爷六爷的。免人误会,你今后直呼我大名即可。”赵青河接过,轻飘飘的,应该是银票了。
兴哥儿一点就通,喊声青河少爷。
赵青河看着兴哥儿上马驰远,这才回身,让大驴关门。
大驴嘟哝,“少爷,咱瞒着苏娘偷偷去不好吧?而且苏娘越夜越精神,会发现的。”
赵青河拿信封扇大驴的头,“谁说我要瞒她了?她天亮才睡,这么早叫醒她,你想挨她揍么?等她睡到自然醒,再说。”
他绝对真诚地,待妹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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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片 筵席无散
大驴嘻笑,“欸?苏娘哪里会揍人啊?拳头捏起来,茶杯大小,像团棉花似的。少爷,我瞧您如今很疼苏娘,莫非——嘿嘿。”
那是你没被她踹过!赵青河想这么回一句,但事关男人的尊严,没法说。
那姑娘,慢起来让人急死,快起来让人吓死,要不是他身手敏捷,避重就轻——
不回想了,不回想了。
赵青河改赏大驴毛栗子,“莫非个鬼!疼还是供,你都分不清。家里如今就靠她挣钱,我不供着她,难道供着你?”
他做事一向有计划。穷家要富,主要靠疙瘩的,天才的,龟慢妹妹,如同捡宝,可遇不可求;周围潜伏危险,身边只留最可信任的人,宁缺勿滥。
男女之情,一见钟情,日久生情,不管什么情,他暂不放在心上。至于夏苏,他得承认,相处下来很舒服,很独立,很自我,很多秘密,稍稍留神就能看出她一身的孤寂痛楚,但对他的态度十分坦率,喜恶分明,同时也听得进道理,感觉可以投契。
她和他,有几分像。看到她,就似看到他的照影。谁会把自己的影子落下呢?尤其还是他,现在想要事事处理得干净。所以影子掉了的时候,管一管,带一带,如此而已。
到了日头快落,夏苏起床出屋,就听大驴说起兴哥儿来过的事。
扫一眼堂屋里闲坐喝茶的赵青河,她语调不兴,“大驴,问问你家少爷,他从哪儿拿得画匣子?”